等會春日宴開席,她也不敢多吃,今天注定要餓肚子了。
采蓮在沈薇身後侍奉,她偷偷盯著對麵的恒王,越看越覺得古怪:“主子,恒王身上的衣料是浮光錦..好生眼熟。”
沈薇聞言,也偷瞄恒王身上的衣服。
這麵料的紋路...
沈薇驚訝,這好像是她偷賣出去的那半匹浮光錦啊!那成色、那花紋,沈薇絕對沒有看錯。
沈薇以團扇遮麵,低聲詢問:“采蓮,當初你賣那半匹浮光錦時,有人跟蹤嗎?”
采蓮道:“主子放心,那天我出王府,頭戴帷帽遮麵,身上的衣服也換成普通樣式。賣完浮光錦後,還繞著大街走了好幾圈才回府,肯定無人察覺。”
沈薇這才鬆了口氣。
...
女眷席另一邊,丫鬟雪梅正在為柳如煙倒茶。雪梅看看容貌昳麗的沈薇,再看看一身雪白的柳如煙。
兩人對比慘烈。
雪梅忍不住嘀咕:“主子,您一年四季都穿銀白、淺素,不如換身鮮豔的衣服?”
柳如煙淡淡搖頭:“豔麗則俗。”
她唯愛白色,純白高潔。
那沈薇穿金戴銀,身上的珠寶首飾全都是燕王的賞賜。在柳如煙看來,沈薇已經不是獨立的人了,是任憑燕王打扮的玩偶。
真是可憐啊,徹底失去自我。
柳如煙同情沈薇。
雪梅:“...”
可雪梅發自內心覺得,沈薇打扮得雖然豔麗,但是看起來一點也不俗啊!豔麗得恰到好處,在人群中很醒目。
沈薇打扮得漂亮,她身邊的丫鬟采蓮也打扮得精巧,主仆二人看上去特彆養眼。
雪梅低頭,再看看自己身上簡陋的丫鬟衣服。她每個月的銀錢都補貼家用,高潔孤傲的柳如煙又不喜歡金銀俗物。
柳如煙從沒有給雪梅賞錢,但會賞給雪梅幾杯喝剩下的好茶。
雪梅不想喝茶,在她看來,好茶壞茶都是一個味兒,還不如賞錢呢。
...
春日宴即將開始,賓客們陸陸續續趕來。燕王地位尊崇,來的賓客一個個位高權重。
沈薇坐在角落裡,無聊地張望。
不多時,沈薇旁邊的空位,坐下一位相貌清秀的綠衫少女。那女子似乎從沒來過這種大場合,顯得有些膽怯。
玄色長袍的青年走過來,溫柔安慰:“柔兒莫怕,今日大庭廣眾,她不會欺負你。”
那綠衫少女怯生生地說:“雲亭哥哥,今日我不該來的。萬一惹公主生氣...”
少女害怕地低頭。
青年道:“莫怕,有我在。”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玄色長袍青年離去。
綠衫少女緊張地喝了一口茶水,才注意到明豔動人的沈薇。
她視線落到沈薇發梢華麗的金簪上,半晌,才謹慎又尊敬地打招呼:“我...我叫澹台柔,姐姐你是哪家千金?”
聽到【澹台柔】三個字,沈薇目光滴溜溜轉,想起前段日子采蘋告訴她的八卦。
最近一段日子,澹台柔的名聲在燕京廣為流傳。
並不是因為她長相多美貌、身份多尊貴。相反,澹台柔隻是燕王妃的遠房親戚,父親是個剛調到燕京的芝麻小官。
澹台柔剛到燕京不久,禮部侍郎晏雲亭居然對她一見鐘情。
晏雲亭是何人?燕京有名的青年才俊,太子器重的良臣,前途不可限量。
神仙般的晏雲亭,居然對一個容貌普通、家世普通的女子鐘情,實在匪夷所思。
滿燕京都知,當朝四公主一直心儀晏雲亭,苦苦追了晏雲亭多年。得知晏雲亭喜歡澹台柔,四公主又氣又惱,屢次故意折磨澹台柔。
此事鬨得沸沸揚揚,成為燕京百姓茶餘飯後的八卦。
沈薇麵色平靜,自我介紹:“妾身是燕王的侍妾沈薇。”
聽到“侍妾”二字,澹台柔俏臉表情古怪,眼底的鄙夷一閃而逝。
看沈薇穿金戴銀,華麗如牡丹,澹台柔還以為沈薇是哪家千金小姐呢...沒想到,好好的姑娘給人當妾。
澹台柔不再搭理沈薇,起身走到旁邊的空位,和沈薇隔了一個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