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燕王邁過門檻後,下意識往屋簷下掃了眼。換做往日,沈薇一定會在屋簷下翹首等待他的歸來。
可今日,明晃晃的陽光灑落,屋簷下空空如也。
人呢?
“莫非午覺睡過頭,忘記了時間?”燕王無奈地笑了笑,大步朝著琉璃閣方向走去。他倒是想看看,沈薇那小妮子到底被什麼事耽擱了。
午後的琉璃閣靜悄悄,吉祥和德順兩個小太監在給菜地澆水,采蓮采蘋在清掃白玉涼席。放眼望向荷塘水榭,也沒看到沈薇的身影。
大熱天的,難不成還會到悶熱的屋裡午睡?
燕王抬手阻止丫鬟太監出聲,放輕腳步走到琉璃閣的臥室。
夏日,心靈手巧的沈薇把臥室布置得很清爽,簾子全換成碧油油的綠珠簾,瞧上去賞心悅目。
案桌上,花瓶裡放置剪下來的荷花,整個臥室散著清雅的花香。不過,燕王發現桌上的荷花已經凋謝,顯然是昨天的荷花。
奇怪,沈薇每日都會更換鮮花,今日怎麼忘了?
燕王來到床榻邊,沈薇蜷縮著躺在床上,身上披著一條薄薄的薄荷綠絲毯。
她似乎睡著了。
燕王無聲淡笑,果然是午睡忘記時間。他也沒有打攪,伸手把那條薄荷綠絲毯給沈薇蓋好。
目光不經意掃過沈薇的手腕,燕王瞳仁驟縮。他看到沈薇白皙的手腕上,有兩條鮮明的紅痕。
“王爺,您回來啦。”沈薇被吵醒,她困倦地揉揉眼睛,一雙美眸緩緩睜開,眼睛裡有沒有消散的紅血絲。
燕王握住沈薇的手腕,嗓音低沉:“手腕怎麼紅了?”
沈薇眼裡劃過一絲慌亂,磕磕絆絆地說:“上午妾身去白虎觀祈福,可能是被樹葉劃傷的——王爺,妾身給您求了一道平安符。”
沈薇故意把話題轉移地很生硬。
燕王俊眸輕閃。
而沈薇已經從床頭取出一隻香囊,裡麵是她求的平安符。
沈薇努力擠出一個微笑:“王爺,白虎觀的平安符最靈,王爺若是隨身佩戴,以後肯定不會遇到刺客。”
燕王握住這枚香囊,視線落到沈薇手腕的紅痕。他常年習武,自然看得出這紅痕是繩子捆綁留下的痕跡。
燕王正要細問,屋外傳來劉嬤嬤的聲音:“王爺,王妃求見。”
聽到劉嬤嬤的聲音,沈薇單薄的身軀嚇得顫了顫。而這淺淺的顫抖,自然也落到燕王的眼睛裡。
燕王心頭疑惑,薇薇怎會害怕一個下人?
沈薇已經默默地低下頭,無意識地摩挲她手腕的紅痕。沈薇這副膽怯的模樣,讓燕王想到他年少時養過的一隻狸花貓。
那隻小貓走丟了十天才被找回,身上有被虐待過的痕跡。燕王查了好久,也查不到是誰傷害過他的愛貓。
直到有天,恒王那臭小子上門拜訪。狸花貓一看見恒王,嚇得瑟瑟發抖。
沈薇如今的模樣,像極了燕王年幼時養的那隻小狸花貓。
“薇薇,陪本王去主屋看看。”燕王握住沈薇的手。
握住手,燕王察覺到沈薇的手心有薄汗。
沈薇和燕王走到琉璃閣中央的主屋,王妃已經在主屋裡等候。王妃身後,丫鬟押解著兩個五花大綁的人。
燕王端居主座,丫鬟恭恭敬敬地送上清茶。燕王端起茶杯,目光掃過那五花大綁的兩人,眉峰輕揚:
“這二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