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佛堂裡跪經。
李瑤想進小佛堂,卻被王妃身邊的劉嬤嬤攔住。劉嬤嬤語氣平淡:“小主子,王妃禮佛,您不能打攪。若是惹怒了王妃,您肯定會遭到責罵。”
李瑤想了想,把用手帕包裹的兩塊桃花酥遞給劉嬤嬤:“嬤嬤,母妃禮佛一定很辛苦。瑤兒特意帶了母妃最愛的桃花酥,你給母妃送去可好?”
劉嬤嬤敷衍道:“好。”
李瑤一步三回頭,悶悶地離開。
她小小的身影剛消失,佛堂的門嘎吱打開,身穿灰色長衣的王妃緩緩走出來。她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這幾日和皇宮來的老嬤嬤鬥爭,實在讓王妃身心俱疲。
佛堂不隔音,王妃自然也聽到李瑤的話。
劉嬤嬤將包裹桃花酥的手帕遞過去:“王妃,這是小主子送來的。”
王妃淡淡看了眼,眼裡的厭惡一閃而逝:“扔了。”
劉嬤嬤心有不忍,試圖給李瑤說好話:“小主子她惦記著王妃,可見孩子心性不壞。”
王妃冷笑:“若不是她吃了發黴的餅,我能有如今的境遇?懷胎十月,竟生下這麼個蠢東西。”
如果不是李瑤鬨出中毒的醜事,王妃現在依然能教養兩個兒子。
王妃對李瑤很失望,短時間不願見她,眼不見為淨。
劉嬤嬤無奈,隻得將兩塊桃花酥扔到石頭魚缸裡。桃花酥在池子裡濺出水花,魚兒爭相搶奪。
“去書房。國子監的每月一次的考試快到了,不能讓幾個老媽子耽擱孩子的學業。”王妃深呼吸一口氣,朝著書房大步走去。
兒子才是她未來的依靠。
佛堂裡的燭火搖曳,供奉多年的佛像,麵容依然慈悲。躲在牆角的李瑤耷拉著小腦袋,默默地走出來,她趴在魚池邊。
李瑤試圖撈起桃花酥。
小手攪動地水波晃動。那兩塊桃花酥已經被魚兒啃噬乾淨,水麵浮著一點碎渣。
八歲的小姑娘鼻梁泛酸,委屈的眼淚簌簌落下。
...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王妃和老嬤嬤的明爭暗鬥,也傳到幾個側妃耳朵裡。
劉巧兒不以為意。
前世王妃和皇後也是矛盾重重,婆媳關係極差。若非看在澹台家族的麵子上,皇後早就讓王妃“病故”。
棲雪閣,柳如煙慢慢地啜飲一口清茶。
清冷的晚風吹拂,吹起柳如煙鬢角的黑發,她望向窗外冷霜似的月光,眼裡有淡淡的同情:“王爺他根本不在乎子女。送走了我的南枝,逼迫讓王妃和孩子分離...王爺,終究涼薄。”
雪梅默默地站在旁邊伺候,心中反駁。
王爺不在乎子女?不可能。
琉璃閣的沈主子懷孕,燕王隔三差五派人送補品、送衣物。每隔十日,宮裡的太醫還會來給沈主子把平安脈。
這難道不是在乎沈主子腹中孩子的表現嗎?
現在的琉璃閣,奢華程度遠超過側妃,隻比王妃院子稍遜一籌。雪梅甚至暗暗猜想,以沈薇目前的受寵程度,將來當個側妃都有可能。
當初沈薇受寵,人人都覺得她馬上會失寵。可幾個月過去,沈薇平安地度過所有的磋磨,悄無聲息得到燕王的專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