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鄉裡按時發放了福利品,吃的喝的生的熟的一大堆,非常豐盛。厲元朗裝上後備箱,開車離開鄉政府大院直奔甘平縣城。
明天就是中秋,他要回家陪老父親過團圓節。路經班車站點的時候,意外發現常鳴雙手插在衣兜裡,腦袋縮在立著的衣領中,正在翹首等待班車。
厲元朗把車停下,按著喇叭提醒常鳴,招手示意他上車。
“好嘞。”常鳴興奮的將腳邊幾箱發的福利品放進後備箱,坐進副駕駛位置上,一個勁兒的搓手直喊:“真冷。”
厲元朗好奇常鳴怎麼沒開車過來,常鳴笑著說:“我把車停在縣城的停車場了,我那車是進口奔馳,三叔不叫我開到鄉裡,讓我坐班車上下班。”
常東方還是挺小心謹慎的,進口奔馳屬於上百萬的豪車,在水明鄉這個窮地方太過招搖,還是低調點為好。
路上,厲元朗和常鳴又接著中午話題聊起來,從生意經談到了如今的水明鄉,望著車窗外連綿起伏的山脈,常鳴無奈搖頭:“這地方太窮了,找不出一點發財機會,換誰主政,也改變不了落後麵貌。”
厲元朗卻不這麼想,他說:“彆小看這山這樹,其實裡麵藏的全是寶,光山產品就數不數勝數。靈芝、鬆茸、鬆籽、木耳還有人參這些,包裝好非常有銷路。尤其是人參靈芝鬆茸,在東北亞的國家十分受歡迎,是上等的滋補品,經常食用對身體健康很有益處。”
“隻可惜……”厲元朗微微歎了口氣:“到目前為止還沒被開發出來,端著金飯碗四處討飯吃,不是金飯碗不值錢,而是拿碗的人不識貨。”
“厲哥,聽你說的挺有道理,你說你怎麼就不是鄉長呢,如果你是鄉長,我一定跟著你乾闖出一番大事業,省著我三叔總是說我不務正業,一事無成。”
厲元朗苦笑著沒做回答,這種事情誰說的清楚,官運官運,做官不僅自身實力,還要靠運氣,還要靠有賞識你的伯樂。若不然,你就是埋在泥土裡的金子,永遠散發不出光芒來。
聊天間,車子很快到了縣城,常鳴的黑色大奔弛就停在金鼎大酒店的停車場。常鳴想把分發的福利品送給厲元朗,他三叔家不缺這些東西,拿回去還要搬來搬去的,麻煩。
厲元朗則說:“常鳴老弟,這些是你辛苦工作換來的勞動成果,和彆的不一樣,聽我的話帶回去,常書記見了準保高興。”
告彆常鳴,厲元朗卻接到柴明清打來的電話,尋思晚上請厲元朗去他家吃飯。柴明清分到福利品又拿了一個月的工資,這對於他來說,意義重大。解決了燃眉之急,他把這些全部歸功於厲元朗的功勞,就讓老伴做點好吃喝請厲元朗喝杯水酒,以表內心的感激之情。
厲元朗感謝柴校長的好意,他已經返回縣城,相約節後回水明鄉上班,一定登門拜訪,到時候和柴校長討論水明鄉教育的規劃和發展前景。
之後,厲元朗開車回到他爸爸厲以昭的家。放好東西,老爸精神狀態還不錯,嗚嗚呀呀的還能跟厲元朗簡單交流,意思他吃得好睡得香。聽保姆說,從那晚老爸突然鬨人之後,最近一直沒有再犯病。
厲元朗猜想,老爸準是被那個葉明天給鬨騰的,但是他不明白,葉明天貴為省委常委,省軍區政委,和他爸爸風馬牛不相及,他爸怎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為這事,他問過老爺子,隻是他爸有嘴說不出,手抖也寫不了字,看來,這個謎團一時半會兒是解不開了,順其自然吧。
吃過晚飯,厲元朗要去看三位縣領導,一個是金勝,一個是王祖民,還有鄭海洋。
他準備好三份禮物,其實也沒什麼貴重的,精裝月餅和保健禮品,還有一盒茶葉,統統加在一起不超過三百塊錢。
月餅和保健品是厲元朗在超市買的,茶葉則是張國瑞送他的。張國瑞在南方的戰友承包茶山,幾盒熟普洱是他自己加工的,不算名茶,貴在新鮮。
送這些,就當串門的禮數,若是送高檔品,以這三位的性格,還不直接給扔出去啊。關鍵王祖民還身兼紀委書記,這不是往槍口上撞麼。
禮輕情義重,送的不是東西,是這份情誼,況且厲元朗也不是搞歪門邪道的人。
到金勝家的時候,金勝剛吃過晚飯,吳紅娟笑眯眯接過厲元朗的東西,客氣說:“元朗,來就來唄,還拿東西,下次不許了。”
厲元朗嗬嗬笑著,還沒回答,卻聽到裡麵客廳傳來一個女人聲音:“哼,你搞送禮這股邪風,當心我去告發你!”
厲元朗頓時一怔,這是誰啊,竟然這麼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