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直接坐下,外麵晴天碧日,陽光充足,忽然一道亮光直直刺入厲元朗的眼中,弄得他眼前白茫茫一片,眼睛都睜不開了。
厲元朗本能的用手遮擋住,這才發現,在自己斜上方有兩麵小鏡子,而身後麵的棚角線處也掛有小鏡子,正好通過陽光折射,最後彙聚於厲元朗所坐位置,都跟設計好了的,一點沒有偏差。
而且馬勝然一言不發,兩眼直盯盯看著他,似乎在厲元朗身上尋找著什麼。
厲元朗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便有意挪了挪椅子,以躲避光線的照射。
好一會兒,馬勝然才開口說話:“厲鄉長,以後就是咱倆搭班子了,你有什麼想法可以和我講一講。”
擺明了,馬勝然這是在試探厲元朗,之前兩任鄉長和他合作都不愉快,他要看看這個新鄉長的態度,是不是尊重他,是不是想和他作對。
“馬書記,我沒什麼想法,以後我會在鄉黨委領導之下,有什麼事情要和馬書記商量著來,不足之處,還請馬書記多多批評指正。”
厲元朗回答的不卑不亢,卻也透露出順從馬勝然的意思,低姿態做的很明顯,馬勝然相當受用。
心情好了,對厲元朗的態度也有所改觀,從桌上的煙盒裡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並把煙盒故意往厲元朗麵前推了推,說道:“抽吧,我知道你煙癮挺大的,到我這裡來不要拘束。我年齡上比你大了一些,可是工作上咱倆是一個級彆,都是為老百姓服務的嘛。你年輕,有乾勁,以後就放手大膽的去做,我在後麵替你把把關就行了。”
“多謝馬書記的教誨和信任。”馬勝然嘴上這麼說,厲元朗該有的尊重還是要做出來。
他掃了一眼桌上煙盒,那是和天下尊尚,一盒煙好幾千,最貴的時候都上萬。很明顯,以馬勝然的工資水平是享受不起這麼貴的香煙,他能抽得起,一定還有彆的來錢道兒。
馬勝然似乎看出來厲元朗的心中所想看,便隨口說道:“這煙挺好抽的,特彆柔和,是陸省長硬塞給我的,你嘗嘗,味道怎樣?”
厲元朗拿出一支,先起身給馬勝然點燃,自己才點著吸了一口說:“是不錯,非常柔,勁不大。”
馬勝然故意抬出陸榮夫,有炫耀的意思,也有點撥厲元朗的成分。要他明白,我馬勝然在省裡是有人的,常務副省長送給我煙抽,說明我和陸省長關係非同一般。
二人抽了幾口煙,馬勝然這才談到工作上麵。他說,目前頭等大事就是給肖展望辦理喪事。縣公安局那邊已經偵辦結束,下一步,就該讓老肖入土為安了。
至於追悼會的籌備,馬勝然意思讓厲元朗負責,肖展望畢竟屬於鄉政府那邊的人,厲元朗出頭操辦名正言順。
厲元朗沒有推辭,從馬勝然辦公室裡出來,他有幾點想法,一來,馬勝然對他存有戒心,多次試探,就是想摸清厲元朗的心思。二來,馬勝然也想通過操辦肖展望喪事,看一看厲元朗的能力。
肖展望活著時候沒少跟馬勝然作對,關於他的喪事規格,厲元朗過高或過低都不合適。
過高了,馬勝然肯定不乾,過低了,會傷活人的心,給人一種人走茶就涼的說辭。
這件事,真不好辦。
還有一個,厲元朗和馬勝然接觸中,感覺到馬勝然並不知道他和馬唐發生過衝突的事情。是馬唐沒有告訴他,還是馬勝然就是個戲精,演的太逼真把他蒙騙了。
回到辦公室,厲元朗叫來常鳴和韓衛,三個人坐在一處噴雲吐霧,商量著關於給肖展望操辦喪事事宜。
吳紅麗風風火火推門進來,甩出大嗓門就吵吵:“弟啊,你這是官升脾氣漲,給老肖籌辦喪事也不讓我參與,姐姐我可不高興了。”
厲元朗連忙笑著說:“吳姐,這事怎麼會跑了你,我還沒上任,就是先做到心裡有譜,尋思等到下午開完會再找你。既然來了,我就把外聯的事情交給你去辦,姐,你還生我的氣嗎?”
“不生氣了,隻要你心裡想著姐,心裡有姐我就高興。”吳紅麗沒心沒肺地回答,多虧在場的是常鳴和韓衛,要換成旁人,說不定會整出什麼桃色緋聞來呢。
厲元朗也就是初步打算,和他們一起合計肖展望喪事的規格大小,至於詳細的流程步驟,要等到他正式上任後才能做決定。
辦公室裡聊得熱火朝天之際,響起一陣敲門聲,等厲元朗推開門一看,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