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這段日子不在鄉政府待著,馬勝然那邊也沒弄出什麼奇談怪景出來,可能他正忙著全鄉人代會的事情,沒騰出工夫來。
馬勝然兼任鄉人大主任,肯定要比厲元朗忙多了。
張國瑞倒是經常過來和厲元朗聊天,提醒厲元朗不要大意,他聽到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有的人想在這次人代會上做手腳,讓厲元朗不能順利當選鄉長。
厲元朗為之一笑,他不是不當回事兒,而是認為馬勝然會冒著風險不能讓他順利通過嗎?
如果這樣,即便動不了馬勝然,這一場政治大災難,也會讓馬勝然沒有好處隻有壞印象的。
吳紅麗是厲元朗辦公室的常客,有時候自己來,有時和張國瑞結伴而來,上次繩索事件並沒有把她嚇倒。
意外的是,袁春秋和樊政也先後跑來彙報工作,這二人對厲元朗早有改觀,不說是馬上投誠過來,反正是態度很真摯和實誠,不含有一絲一毫的虛情假意。
常鳴來坐倒是很正常,倆人關係自從厲元朗將自己辛苦經營的教育這一攤交給他管理,常鳴任勞任怨,乾得相當成功,有模有樣。
並且,他竟從廣南市教育局那裡弄來一筆資金,不算多,十萬塊,已經給全鄉教師解決了第二筆拖欠的工資費用,也算暫時緩解教師們的生活難題,至於下一步,還需要水婷月他們的三十萬扶助金救急。
水婷月那邊已經安排好,等到厲元朗這邊忙完事情,團省委的相關人員就會趕到水明鄉實際調查。
常鳴還帶來一個消息,他發現最近孫奇和譚剛打得火熱,二人經常結伴喝酒,還常在一起打麻將。
厲元朗頓時明白,馬勝然喜歡打麻將,原來有肖展望參加,他這一死,真正變成了三缺一。正好把孫奇拉過去,湊成一桌。
孫奇倒向馬勝然這一方,厲元朗不覺得奇怪,他本來就跟孫奇不是一路人,不指望他對自己有多好,隻要不有多壞就行了。
一下午,厲元朗辦公室人不斷,這個走了那個又來,再加上這些日子他不在鄉裡,規定的一支筆報銷方法,關春明遵照執行。誰來報銷可以,但是必須要有厲元朗的簽字,他隻認簽字不認人,把不少人得罪了,卻也無可奈何。
這都是新鄉長規定的,沒辦法質疑和反駁。
所以,趁著厲元朗回來,辦公室一下子進來不少找他簽字的人,厲元朗逐個審議,符合規定的他簽字,不符合的,對不起,這個字他不能簽。
認可得罪人,原則必須要堅持。
快到下班時間,厲元朗剛送走一個找他簽字的人,伸了個懶腰,正尋思著晚上找張國瑞和吳紅麗,帶上韓衛一起去高燦儒開的活魚館嘗嘗鮮。
抓起桌上的電話還沒撥號,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厲元朗便說了句:“請進。”
門被推開,外麵一個滿臉橫肉卻總是笑嗬嗬直露牙齒的人,夾著個公文包大搖大擺走進來。
厲元朗一看,竟是劉萬全。
“厲鄉長,好久不見了。”劉萬全率先打著招呼,說話時,嘴裡的滿口大金牙金光燦爛,閃著耀眼奪目的亮光。
“是劉書記,請坐。”厲元朗微微欠了欠身,抬手示意劉萬全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
可是劉萬全卻故意將椅子搬了搬,正對著變成斜身看著厲元朗,還把芬迪牛皮公文包放在厲元朗的桌子上,正對著厲元朗本人。
“劉書記,你找來我不會是報銷收據的吧?”厲元朗笑嗬嗬的問道。
“當然不是。”劉萬全也沒客氣,從兜裡掏出兩根雪茄,扔給厲元朗一支,自顧點燃後深吸一口說:“厲大鄉長,我這人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瞞你,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一件事。”
“你講吧,我聽著呢。”厲元朗沒有抽雪茄,從桌子上自己的利群煙盒裡抽出一支,點著後淡淡說道。
劉萬全對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就沒必要給他好臉色了。
“前一陣子,晚上闖進采石場的,應該是你厲大鄉長吧?”劉萬全果然說話沒拐彎,直截了當,還有質問的語氣夾在其中。
厲元朗毫不介意,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佩服厲鄉長的爽快勁。那好,我劉萬全也不藏著掖著了。你開個價吧,給多少錢你追查這件事。”
厲元朗微微冷笑,反問:“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敞快!”劉萬全喜得眉梢都在跳動,站起身從公文包外側拉開拉鏈,掏出一張銀行卡,並且把公文包特地動了動。
他拿著銀行卡推到厲元朗麵前,小聲說道:“這裡麵有五十萬,密碼全是二,厲鄉長可以隨便花。”
不成想,厲元朗原本還摻有些許笑意的臉,驟然間變得陰冷起來,使勁一拍桌子,站起來怒聲高吼:“劉萬全,你對我行賄是打錯了算盤,彆以我看不出來,對我來這一套,你還嫩了點!”
劉萬全頓時一愣,心說,咋就被他給發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