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誰見了這位黑臉包公都頭大一圈,尤其是那些自感屁股底下有屎不乾淨的人,更不敢得罪這位紀委書記。
好嘛,人剛一來,就把號稱西吳縣跺腳大地跟著顫抖的項天光,最後鬨個自殺身亡。太震撼了,這個年輕的紀委書記實在不好惹。
坐電梯到了八樓,和大多數領導乾部相似,榮自斌的辦公室是個大開間,外間是秘書隋豐年,裡間才是他的辦公室。
秘書坐在外麵,能起到聯絡和通風報信或者擋駕的作用。一見厲元朗倒了,隋豐年禮節性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點頭問好。
雖然之前和厲元朗有過不愉快,可厲元朗好歹是縣委領導,表麵上的功課要做足,還要得體。
隋豐年準是喝大了,黑眼圈嚴重,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身上酒味明顯。
“厲書記,您稍等,我去裡麵通報一聲。”隋豐年進去沒一會兒出來,讓厲元朗進去。
榮自斌坐在椅子上沒動地方,而是微微欠了欠身,抬手一指對麵的椅子示意厲元朗坐下。
按說,大家都是一個班子的成員,就連厲元朗去朱方覺那裡,他都客客氣氣的繞出來迎接,把厲元朗讓到沙發上去坐。
如果厲元朗隻是一個非常委的副縣長,榮自斌擺擺派頭也就罷了,他是紀委書記,常委排名都靠前,在班子裡舉足輕重。況且,榮自斌連一丁點笑模樣沒有,冷得像是沾上一層冰霜,厲元朗感覺心裡極度不舒服,耐著性子坐下。
隋豐年進來沏好茶,轉身默默退出,並隨手帶上房門,做到一個秘書應儘的職責。
榮自斌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元朗書記,我想問一問,你們紀委的職責是什麼?”
這話問的,顯然是帶著氣來的,一開頭就給今天談話定下基調,極度不和諧。
“我不明白榮縣長這句話的意思,有什麼話請當麵講清楚。”既然對方不是誠意十足,厲元朗沒必要藏著掖著,有什麼不滿意直接寫在了臉上。
“那好,我就把話說清楚。你們紀委抓貪腐辦案,那是你們應做的,可我就不懂了,你一個紀委書記插手政府事情,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厲元朗打斷榮自斌,說道:“我不明白榮縣長所指的是什麼事情,作為紀委書記,我那裡還有不少案子需要處理,我怎麼會有閒心管你們政府的事情呢。”
“我指的就是臥龍山彆墅群,一旦興建投入使用,不僅拉動團結鎮的經濟效益,同時也會給縣裡帶來可觀收入。而且我和翱翔的莫總談起過,興建彆墅隻是他們公司戰略的第一步,還有第二步、第三步。最終,將會在那裡興建一個大型度假中心,還會解決三百個就業崗位。厲元朗,你好好給算一算,這麼多好處,就因為你一個人斷定它屬於違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可告訴你,翱翔公司所有手續齊全,沒有一點你所說的違建現象存在。”
榮自斌語氣不善,咄咄逼人的架勢,令厲元朗大感意外,他頓時明白,榮自斌十分支持翱翔公司在臥龍山搞房地產開發。
他忍了忍,心平氣和解釋說:“上麵三令五申不允許在山上搞這種彆墅式開發,同時省裡也有批示,嚴禁……”
“你彆說了。”榮自斌霸道的一擺手:“少拿省裡壓我。我是政府縣長,我的任務就是要把西吳縣經濟搞上去,讓老百姓安居樂業,不像你那麼有閒心。”
榮自斌油鹽不進,話語傷人,厲元朗一再壓製住胸中怒火,強忍著沒有發作。
“榮縣長,就像你說的,你有你的職責,我有我的義務。我和朱書記講過,而且之前我在水明鄉工作的時候也遇到過,破壞自然資源生態環境,後果很嚴重。我隻是提前給你打了個預防針,彆到時候出了問題,你連哭得機會都沒有。”
“有沒有哭的機會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我自有分寸。”榮自斌氣哼哼說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厲元朗感覺留在這裡就是浪費口舌,乾脆起身告辭。
“好吧榮縣長,我看我們兩個說到天黑也不會有結果,等到咱們彼此心態都平和了再談吧。”
榮自斌也沒送厲元朗,任由他獨自離開,望著厲元朗的背影,榮自斌氣憤的抓起電話,撥了一長串的數字,顯然是打給某人的手機。
厲元朗同樣氣得不輕,表情嚴肅的返回辦公室,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暗自運氣調節情緒。
這時候桌上紅色電話機響起來,他一接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竄進他的耳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