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蟄伏一段時間,等有機會再重新啟用,這招是許多下崗乾部慣用的伎倆。
這邊和黃維高談完話,朱方覺看差不多了,這才主動聯係厲元朗,再次問起他對新局長人選可有目標。
“朱書記,我有過考慮,就是現任甘平縣公安局副局長的張全龍同誌。這位同誌我了解,是位經得住考驗的好同誌。前段時間,抓捕左庫鄉副鄉長劉傳利的案子,就是這位張全龍副局長幫的忙,這位同誌,絕對值得信賴。”
這番話,也表達出兩層意思,一個是,張全龍是厲元朗信任的人。另一層也說明,張全龍兩袖清風,一身正氣,絕非貪念之人。
張全龍是誰,他是怎樣一個人,朱方覺不了解也不想知道,反正隻要厲元朗提出來的,他會百分百答應。
但是,厲元朗接下來的一番話,頓時把朱方覺氣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朱書記,隻是這件事還不能定下來。主要是……我聽榮縣長的意思,是想新任公安局長要兼任副縣長,他說彆的縣都這麼做了,咱們縣也不能落後。所以,這事還需要你和榮縣長好好溝通,意見一致為好。”
朱方覺聞聽,差點把話機砸了。
這個榮自斌,他到底要乾什麼!
不知道平息省委市委領導是第一位的麼,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乾跑肚拉稀的爛事兒。
黃維高原來在常委裡自成一係,現在丟失公安局這一大塊,你來個順手牽羊,把這一塊收入自己麾下,壯大你的隊伍,想得倒美。
不行,絕對不行!
隻要有我朱方覺在任一天,你想都不要想。
於是乎,朱方覺氣呼呼的叫來張令,讓他聯係榮自斌,無論忙什麼,也要馬上到這裡來一趟,有急事。
還彆說,榮自斌此刻正坐車去鄉下檢查工作,秘書隋豐年接到張令的電話,捂著話筒回頭問榮自斌:“朱書記找您,要您馬上去他的辦公室。”
榮自斌摸了摸油光鋥亮的大背頭,冷聲說:“不管他,就說我已經到達元索鎮,回來的話也是晚上。他要是能等就等,不能等明天再說。”
當張令從隋豐年那裡得到榮自斌的回話後,立即想著編排語言,儘量把榮自斌難聽的話,換成另外一種方式告訴給自己老板。
如果實言相告,朱方覺非得氣炸肺不可。
即便如此,朱方覺聽完臉色還是很難看,鼓起腮幫子,老半天一句話也不說。
厲元朗接完朱方覺電話後,胡喜德突然風塵仆仆闖進來,也不顧其他的,一把抓起厲元朗桌上的水杯,一連喝了幾大口茶水,胡亂擦了擦了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書記,不好了,蔣玉帆失蹤了!”
失蹤了!
“對啊,上午還看他在單位上班,剛才接到我的人打來電話,說辦公室沒人,他家裡也沒人,手機關機,不知道人跑到哪裡去了!”
厲元朗眉頭緊皺,吩咐胡喜德:“馬上在高速路口,車站,所有進出縣城的地方設卡,一旦見到本人,立刻抓起來。”
“好,我這就去辦。”
沒等胡喜德走出去,厲元朗馬上叫住他,並問:“那個人表現怎樣?有沒有異常?”
胡喜德想了想,“還行,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之處。”
“你去吧。”厲元朗擺了擺手,隨後抓起桌上話機,打給陳玉棟。
“陳主任,你馬上準備個花籃,陪我去醫院見個病人。”
陳玉棟是辦公室主任,一把手發話了,他立馬照辦,很快就定了個大花籃,坐在厲元朗的帕薩特車裡,前往縣人民醫院。
在車裡,陳玉棟心裡一直泛著嘀咕,心想這位厲書記去醫院看誰呢?
相反的,厲元朗一邊開車,眼角餘光偷偷觀察陳玉棟的表情,心裡卻有另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