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事!”男的停下手中動作,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問了幾句話,之後生氣的站在一旁抽起悶煙。
“徐哥咋說?”女的問道。
“和你說的一樣,他們前兩天去問了,市裡就是這個答複,還要每人簽字同意,才能領到一千塊。”
男的說著氣憤的將半截煙往地上狠狠一扔,用腳使勁碾滅,咬牙說:“不行,還得去告,市裡不行就去省裡,我就不信了,沒人管這事。”
“看把你能耐的。”女的嘴一撇,不屑道:“以前的遭遇你還沒長記性。因為你,咱閨女都受了牽連,報考公務員政審不過關,要不然也不會四處打零工,弄得找個對象都費勁。”
“能不能不提這些鬨心事。”男的頓時來了火氣,露出堅毅神色,“他章昭本事再大也得講理,我就不信法律不給咱們老百姓做主。”
想了想,他拿起手機又開始撥打電話。
女的趕緊一把奪過來,怒目而問:“你要乾什麼!”
男的臉色一凜,賭氣道:“聯係老哥幾個繼續告,再去市裡試一試,不行就去省城,再不去京城。”
“我的祖宗,你告狀有癮是不是?”女的氣哭了聲,嗚嗚的捂著臉,渾身抖動著。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頂個屁用!”男的一生氣,無意中胳膊肘碰掉了旁邊櫃子上的碗筷。
劈裡啪啦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啊,你還摔東西!,這日子沒法過了!”女的哭聲更大了,嗚嗚的。
弄得吃飯的人都往這邊看,見勢不妙,紛紛結賬開溜。
有認識的還不忘勸解男的幾句,“老侯,能忍則忍,咱們鬥不過章昭。”
轉眼間,其他客人都走了,唯有厲元朗還在。
男的見狀過來客氣的說:“這位同誌,實在對不住,我家那口子身體不舒服,你看是不是……”
夫妻鬨矛盾,買賣沒法做了。
家醜不可外揚,讓外人看到他們兩口子吵架,終究不是體麵事。
男的陪著禮一臉歉意,還說這頓飯錢不要了,攆人不好聽,隻能請厲元朗離開。
厲元朗沒有在意,擦了擦嘴問:“大哥,我方便問一下,你和嫂子因為什麼吵架嗎?”
男的上下打量厲元朗幾眼,反問:“你是乾啥的?”
厲元朗攤了攤手,“我就是個普通人,完全出於好奇心理。你不方便說就算了,飯錢我放在桌上,再會。”
說著,厲元朗就要朝外走。
女的這會已經停止哭聲,抬起頭來望了望厲元朗,征詢的目光看向丈夫。
“哎!”男的一拍大腿,“看你不像個普通人,倒像個……”
厲元朗駐足,轉身和善的問:“我像什麼?”
“你是記者吧?”
厲元朗隻是衝著男的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算了,既然你想問,這事也不是不能說,我就豁出去了。”
他拉著厲元朗重新坐下來,麵對麵的一五一十道出緣由。
男的叫侯成軍,今年五十五歲,原來在市益宏鋼鐵有限公司上班。
益宏鋼鐵公司的前身是市軋鋼廠,零五年破產倒閉,被章昭買下,改成這個名字。
章昭不是廣南本地人,是通過招商引資來的外地客商。
當時和市裡談妥,要安排軋鋼廠原有四分之三的職工就業。作為補償,市裡將給益宏公司免稅五年。
五年稅款可不是小數目,細算下來絕對有利可賺。
於是章昭按照市裡要求,挑選年輕力壯且經驗豐富的工人留下,其餘的交由市裡處理。
結果頭五年正趕上房地產業紅火,鋼材需求量大,章昭狠狠賺了一大筆。
第二個五年,他把公司法人換成他老婆,公司名字也變了,又以招商引資的名義,讓市裡再次免除五年稅款。
一直到六年前,政策有變,國家調控房價,房地產業陷入低穀,公司生意一落千丈。
反正錢賺足了,章昭又在市郊另選地方成立一家新的鋼鐵公司,目前還在生產。
這些不是主要的,侯成軍要反映的問題,這事是前因。
而真正的後果,厲元朗聽完,卻是無比驚愕。
朗朗乾坤,竟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