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市委招待所的床上,厲元朗輾轉反側,思緒萬千,難以入眠。
忽然之間,手機鈴聲響起來。
拿過來一看,竟然是許久未聯係的鄭海欣號碼。
他接聽起來還沒說話,卻傳來鄭海欣的聲音:“聽說你又高升了,是縣長了,祝賀你。”
“沒什麼好祝賀的,官做大了,想事情也多,太費腦細胞。”隻有在鄭海欣那裡,厲元朗說話才可以放鬆自由,不累。
“那就不要想,想多了也不能解決問題,還讓自己變得很累。人為什麼要在晚上睡覺,就是給自己休息和放鬆的。”
“我倒是不願意去想,可是在其位就得謀其政,沒辦法不想。不說我了,你怎麼樣?哎,你的茶室怎麼關門了,不做生意了嗎?”
鄭海欣說道:“我放假了,明年開春結業考完試,我又變成自由人了。”
至於說到關閉海欣茶室一事,她幽怨說道:“人都不在了,我還開茶室乾嘛?沒有意思。”
“誰不在了?”厲元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誰去世了呢。
鄭海欣卻岔開話題,“我在水明鄉還有基地和藥廠,我又不會分身,等到讀完研究生,就會留在那裡。若是膩了,就去各地方走一走,反正我是一個人,來去無牽掛。”
一聽鄭海欣這麼說,厲元朗便明白她那句“人都不在了”指的是什麼了。
這麼敏感的話題,厲元朗不想繼續下去,隻好說:“多去外麵走走也好,開闊眼界,旅遊也是一種釋放身心的好辦法。”
鄭海欣笑了笑,感覺她的笑聲略微有點苦。
她又問道:“你當爸爸了是嗎?”
“是的,孩子快兩個月了,是個小子。”
“叫什麼名字?”
“穀雨。”
換做彆人,一定會好奇問厲元朗,你的兒子怎麼姓穀?
而鄭海欣卻沒有半點的驚奇,反倒說:“名字挺有詩意,像個女孩子,文靜、肅雅。”
“這是孩子姥姥給起的,隨了穀家姓氏。”厲元朗深入解釋道。
“我明白,這是為小家夥將來考慮。畢竟是男孩,以後要和你一樣走仕途的,穀家這個姓,值錢。”
或許感覺自己說的有點過頭,鄭海欣連忙又說:“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海欣,我懂,你我之間沒必要有太多想法,顯得生分。”
鄭海欣略作沉吟道:“我給小家夥準備了一件禮物,不知該怎麼送給他。等到有機會見到你,由你轉送吧。”
“我替孩子謝謝你了。”
“跟我還客氣。”鄭海欣說話間卻聽到古箏聲音,厲元朗就問她是不是就坐在古箏跟前。
“是啊,我本想彈一會兒的,忽然想起你來就給你打了這個電話。”
“給我彈奏一曲,我想聽。”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熟悉的古箏聲音了,厲元朗還真有些想了。
“就不怕你老婆吃醋?”鄭海欣調侃道。
“她不在我身邊,我一個人正躺在市委招待所的房間裡,今晚有點失眠。”
鄭海欣聞聽撲哧一聲笑了,“你意思我彈古箏有催眠曲的效果?”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要放鬆,想要睡個踏實的好覺。”厲元朗連忙辯解。
“你想聽什麼?”
“隨便,隻要是你彈奏的,我都想聽。”
鄭海欣思索片刻,“就彈一曲《雲水禪心》吧,保證你聽不完就能呼呼大睡。”
隨著優美的古箏聲調響起,帶有流水嘩嘩的質感,厲元朗聽著聽著,果然快速進入夢鄉,手機卻一直開著免提沒有關掉。
豈不知,這時候的戴鼎縣,卻發生了一件令人瞠目結舌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