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回來了,甘平鎮的鎮長。”
“那也不錯。”厲元朗感觸道:“你是不想往上走,要是想的話,三姐一句話,何嘗比我差。”
“元朗,跟你說句實在話,還真讓你猜對了。”季天侯端杯比劃了一下,一仰脖喝下一盅酒,說道:“三姐真給我打過電話,問我想不想成為正處級,全省地方隨便挑,被我拒絕了。”
“為什麼?”厲元朗不解。
“我知道,和三姐的交情隻有一次,就是當初我救她那回。”季天侯認真說:“這次機會我要留著,關鍵時刻用得著。”
厲元朗聽出來季天侯話裡有話,不免擔心起來。“天侯,跟我說句實話,是不是你……”
後半截話,厲元朗生生咽進肚子裡。
“元朗,你不會以為我能夠出事吧?”季天侯反應過來,立馬說道:“哥哥我可以拍胸脯給你保證,我沒有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
“那是因為什麼?”
“元朗,有那麼一句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在這個位置,以後怎樣我無法預料,你應該明白吧?”
厲元朗徹底恍悟,敢情季天侯這是為自己留條後路。
“天侯,我做過紀委書記,你是知道的,像我們這樣的官員,難免會遇到這樣那樣的誘惑,怎樣把握自己,要如何應對,必須有自己的底線,千萬不可逾越。”
厲元朗苦口婆心的勸道:“我見過進去的官員,每個人都非常後悔,甚至後悔走上仕途之路,不如老百姓那樣,掙著心安理得的錢,睡著踏實安穩的覺。”
“其實我覺得,這是在給自己找借口。為什麼有那麼多官員,最後平能安上岸,享受輕鬆而又幸福的晚年生活?那是因為他們堅守了自己的底線,掌握住自己的命運。”
“所以我希望,你的最後救命稻草不要用上。每當遇到這種事情,想想家庭,為了你,為了孩子還有馮芸,值不值得冒險嘗試。”
季天侯沒有說話,隻是大口的抽著煙,半晌,才抬起眼皮看向厲元朗,卻問了一句不可思議的題外話:“元朗,你跟我說一說,除了韓茵、水婷月還有那個吳紅麗,你還有其他的女人嗎?”
這句話把厲元朗問一個愣神,要說沒有,他都不信。要說有的話,也隻有鄭海欣了。
怎麼說呢,鄭海欣算是紅顏知己,畢竟他們的關係還沒到那一層。
今後怎樣,他不好說,也不敢保證。
有時候厲元朗也想,始終保持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挺好,男女不一定非要有親昵,能夠在一起說說知心話,沒有防備之心,相互挺輕鬆的。
見厲元朗沉思,季天侯忍不住撲哧一笑,“還說我呢,你不是也一樣,肯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家都是男人,誰也不是聖人,能夠坐懷不亂。不過事在人為,有的人可以全身而退,有的人會深陷其中,還不是靠個人的手腕高低麼。啥也彆說了,喝酒吧。”
端起酒杯和厲元朗碰了一下,一口喝乾。
厲元朗明白,季天侯指定遇到讓他心動的女人了,隻不過他正處於糾結狀態,還沒下定最後的決心。
他想勸,卻因為自己的不檢點,底氣嚴重不足。
就在氣氛略顯尷尬和沉悶之時,包間門一開,金勝頂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
不住搓了搓雙手,並吹著哈氣說道:“真是太冷了,沒把我的手指頭凍掉。”
厲元朗站起身,握了握他的手,開起玩笑話,“金縣長,讓我把熱氣傳導給你吧。”
“好你個元朗,好久不見竟學會調侃起我了。”
此時季天侯則問:“沒讓司機送你嗎?”
“沒有。”金勝搖著頭說:“他今晚有事,我是打車過來的。出租車司機的暖風開得太小,車裡跟冰窖似的,沒把我凍成冰棍。”
“趕緊喝點熱湯,暖和暖和。”厲元朗給金勝盛了一碗鍋仔湯,讓他喝下去。
喝了熱湯,又乾了一杯酒,金勝由裡到外頓時暖乎起來。
“元朗,想不到短短三年時間,你就從正科級升到和我一樣的正處級縣長,還得了一個大胖兒子,可謂雙喜臨門,可喜可賀。來,咱們哥仨乾一杯,祝賀你。”
在金勝的提議下,三支酒盅碰到一處,發出清脆聲響。
厲元朗給金勝和季天侯分彆倒滿酒,金勝卻舉杯說:“這杯酒我想和你單獨走一個,我有件事對不起你,要向你道歉。”
厲元朗一怔,不解的看向金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