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懂你的意思。當著眾人的麵,才叔抽大舅的耳光,是做給我看的,就是要我出這口惡氣,怕我不肯幫忙。”
“還有呢?”水慶章問道。
“我質問大舅,罵走了穀翰,同樣也是這個道理。”
“嗯。”水慶章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隻是表麵現象,阿才這次回來主持大局,我猜應該也是老爺子生前交代的一部分。”
“穀家子女有多狂妄,眼睛裡基本上裝不下誰,但是在才叔取代穀老大成為一家之主的這件事上,出奇的一致,全都默許認可,你知道為什麼嗎?”
厲元朗搖頭不知。
他了解的隻是浮皮潦草,自然知道的不深入,這和他跟穀家人打交道少有關係。
水慶章畢竟是穀家三十多年的老姑爺,他看到的知道的肯定比厲元朗多許多。
“阿才對穀家,尤其是老爺子忠心耿耿。老爺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穀家不能散,不能分崩離析,穀家這塊招牌永遠不倒,萬古長青。”
“他了解自己的兒女,他們兄妹三個,彆看性格迥異,卻有一個共性,就是非常自私。這種心態,早晚會導致穀家四分五裂,各自為政,這是老爺子最不希望看到的。”
“他會利用阿才的忠心,臨終前一定留給阿才多條錦囊妙計,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我能猜出來這點,穀老大他們也能知道。”
“阿才取代穀老大成為一家之主,就是他身上隱藏的這些東西。你看著吧,一旦他用完了,沒有利用價值,把他踢出這個家門是早晚的事。”
“自古道,最是無情帝王家。為了達到目的,什麼手段都可以用,什麼方法都可以使。就說穀闖暗傷你這事,為了把你們的孩子過繼給穀政綱,穀政川根本不念及親情,不擇手段。”
“看著無情,可我覺得這種殺伐決斷的心態,也有他利好的一麵。有那麼一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懼怕強者,欺淩弱者。”
“舉個例子,有人總是罵你欺負你,是對他講道理好,還是暴揍他一頓,把他打趴下打服好呢?我想,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後者。”
“看著簡單粗暴,效果卻是最好的。”
“元朗,這一點上,我做的不夠好,希望你能夠受到啟發,在今後處理事情上,手段要果敢,要大膽,要學會無情,這對你很有好處。”
難得嶽父說了這麼多,厲元朗受用匪淺。
初二上午九點左右,一輛黑色紅旗車載著厲元朗和水慶章兩人,駛出老宅,直奔國賓館而來。
直到他們走的時候,仍然沒見阿才回來的消息,不知道他此番花都之行效果如何。
反正穀政川依舊如熱鍋上的螞蟻,愁眉不展。
穀家老宅此處二環以內,距離國賓館不算遠。
加之春節期間,外地人走了不少,京城幾乎變成一座空城,曾經堵車嚴重的現象不複存在。
所以,紅旗車沒用多久,就從東門駛入。
一路上,設立好幾道哨卡,好在車子有通行證,省去了不少麻煩,差不多暢通無阻。
厲元朗是第一次來到如此神秘而莊嚴的地方,心頭微微有些緊張。
眼角餘光瞥到,水慶章和他一樣,正襟危坐,身板挺直。
彆看他的身份同樣高貴,但是這種地方,相信水慶章也應該頭一回來。
養原齋位於國賓館院內,有“園中之園”的美譽。
因為這裡是高層接待外賓的重要外事活動的重要場所,國賓館不易進,養原齋就更不是一般人能夠入內的了。
所以說,厲元朗此番經曆,變得十分彌足珍貴。
車子停下後,他和水慶章一前一後走到小門門口。
門上方匾額,是清高宗親筆題字,養原齋。
門口不僅有專人把守,還要手持請柬,並且查驗真偽才能放行。
而在他們身前,正好有幾個人拿著請柬等待查驗,厲元朗定睛一看,真巧,竟然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