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主任爭辯幾句,主任頓時臉拉得比驢還長,沉聲說:“吳柳水,你敢跟組織討價還價,派你去就有派你的道理。彆人都有事情可忙,唯獨就你一人閒著。你去不去,不去就找局長請假。隻要局長批了,你就可以不去。”
這不是抬杠嗎?
吳柳水氣得鼓鼓,有心還想和主任理論一番。
一邊的同事好心拽了拽他的衣角,眼神暗示他彆跟主任硬頂,否則吃虧的是他自己,不值得。
吳柳水按捺住火氣,直接走出辦公室,直奔老範頭家裡。
這一次,老範頭要求很離譜,他家坐便堵了,讓吳柳水給疏通。
吳柳水哭笑不得,勸說道:“範局長,我是老乾部局工作人員,不會通坐便。要不我打個電話,給您叫個專業人士。”
老範頭一聽就不乾了,“小吳同誌,老乾部局的職責就是為老乾部服務的,我們提的任何要求,你都要無條件執行。”
“另外,通坐便是要收錢的,這筆錢不給我報銷,就得我自己掏腰包。不行!”
吳柳水氣得夠嗆,卻還要壓住火氣,心平氣和向老範頭解釋,他不是乾這玩意的,手裡也沒有相關工具,這件事真做不來。
老範頭火氣更大了,把吳柳水好一頓批評教育。
說他是現實主義者,看老乾部不在台上了,沒有權力了,就藐視老乾部的合理要求,還要投訴吳柳水。
一通批評就是二十分鐘,把吳柳水都弄煩躁了。
一咬牙,擼胳膊挽袖子,大步走進衛生間,好一頓擺弄。
最後,弄得渾身全是臟水,卻掏出個鋼絲球,衝著老範頭直報怨,“範局長,以後您不要把洗碗水往坐便裡倒,您看,就是這東西把坐便給堵了。”
老範頭卻瞪起眼睛,氣呼呼說:“我一個八十歲的人了,哪還記得這些。哪像你們年輕人,記憶力那麼好。”
真是無語了。
聽老範頭的口氣,好像有錯的不是他,是吳柳水。
和比自己爺爺還要大的老人,吳柳水講不出道理,隻得洗乾淨手,就要離開。
剛走出去沒幾步,就聽身後傳來老範頭的嘟囔聲音:“你看看手機,剛才一直響個不停,煩透人了。”
吳柳水趕緊掏出手機,一看有五個未接來電,全都是辦公室主任打來的。
肯定不是好事,指不定又指派什麼鬼任務。
吳柳水沒搭理,卻在此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聽著鬨心,吳柳水隻好接聽。
“柳水,我是馮主任。剛剛接到縣委高主任的電話,請你馬上去他辦公室一趟。”
高主任?
整個烏瑪縣委,姓高的主任隻有一個,就是縣委常委、縣委辦公室主任高燦儒。
他找自己什麼事?
來不及多想,吳柳水急忙趕到高燦儒辦公室門口,深呼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
高燦儒不認識吳柳水,吳柳水自然知道他。
烏瑪縣一共九名常委,是烏瑪縣最有權力的九個人,混仕途的,有誰不知道。
高燦儒板著臉,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著吳柳水,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樣。
吳柳水規矩站著,心裡則非常緊張,鬢角處已然冒出汗珠。
“高、高主任,您找我?”
高燦儒並沒有讓吳柳水坐下,嚴肅說道:“厲書記要見你,你做好心理準備,你的工作可能要有變動。”
“厲書記!新來的厲書記?”
高燦儒點了點頭,抓起話機撥打一個號碼出去,“喂,厲書記,我是燦儒,吳柳水在我這裡,你什麼時候見他?”
得到對方答複後,高燦儒說:“好,我這就帶他過去。”
放下話機,高燦儒站起身告訴吳柳水,“跟我來吧。”
一路上,吳柳水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跟在高燦儒身後,大腦卻在尋思著各種可能。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縣委書記見他,最有可能擔任他的秘書。
關鍵是,他沒根沒蔓,厲書記為什麼會挑中他?
帶著滿肚子疑問,走進厲元朗辦公室,看見厲元朗這張臉的時候,吳柳水終於恍然大悟,徹底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