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自己呢?
他感覺冤枉。
審訊海向軍是甘平警方,和自己並無多大關係。
真要追究起來,海向軍還有偷走兒子的嫌疑呢。
他心亂如麻,坐進車裡認真思考。
手機突然響了。
接聽起來,就聽裡麵傳來一個聲音,“厲元朗,我是徐萬東,王書記的秘書。”
“徐處,你好。”
“王書記要見你,今晚七點之後,你等我電話。”
王占宏要見他,正好,厲元朗可以順便講一講這件事,聽聽他的意見。
由於王占宏晚上有個接待任務,直到八點半,才在省委招待所的小會客室裡,接見了厲元朗。
隻是,王占宏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坐在沙發裡,根本沒讓厲元朗坐下說話,就讓他站著。
“厲元朗,聽說你要查墨林園?”
厲元朗點頭承認。
“你知道司馬文瀚的底細嗎?”
厲元朗想了想說:“知道一些,他是做鋼絲發的家,之後去了南方的江浦市”
王占宏抬手阻止了厲元朗的話,陰沉著臉說:“這是表麵現象。司馬文瀚在江浦市認識了一個人,這人名叫張至寶。”
“可能這個名字你不熟悉,可他的父親你一定聽說過。”王占宏一字一頓的說出三個字:“張寒啟。”
厲元朗頓時一驚,這不是陸臨鬆之前的那位大人物嗎?
怪不得司馬文瀚的墨林園存在這麼久,沒人敢動他。
原來司馬文瀚有這麼深的背景。
“寒啟同誌把你告到了上麵,告到了勁峰同誌那裡。說你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都敢欺負他,他很生氣。”
“勁峰同誌,那不是剛剛”
王占宏深深點了點頭,“勁峰同誌剛上來,查處幾個家族,寒啟同誌對此是支持的。”
“可你不問青紅皂白,不打聽清楚,就擅自盲動,引來寒啟同誌極為不滿。這個後果,十分嚴重。”
厲元朗忍不住問:“王書記,薛永相一事,寒啟同誌不是也參與其中嗎?”
王占宏搖了搖頭,歎息道:“元朗啊,你還是太嫩了。寒啟同誌是什麼身份?能輕易觸碰嗎?況且勁峰同誌立足未穩,需要老同誌的支持和理解。”
“這一次查處力度這麼大,已經在老同誌當中引起非議。這個時候,穩定是最重要的。”
“萬事都講究個平衡,你把寒啟同誌得罪了,上麵一定要有個態度。”
王占宏徐徐站起身,背著手在地毯上來回踱著步。
忽然站住,緩緩看向厲元朗,又問:“還有,聽說你把臨鬆同誌的兒子給抓起來了,警方濫用手段,把他腦袋弄傷了?”
既然王占宏主動提及,省得厲元朗不知如何開口。
“王書記,我真不知道海向軍就是白晴的弟弟。再說,海向軍涉嫌偷我兒子,抓他也是應該的。”
“應該?”王占宏苦笑道:“沒有那麼多應該。臨鬆同誌十分生氣,他對這個兒子有虧欠,虧欠越大,愛護心理越強。”
“省裡會儘快召開常委會,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這一次,不止是甘平縣甘平警方,就連廣南市的相關領導,都要受到嚴肅處理。”
“另外,你要有個思想準備,你同時得罪寒啟和臨鬆同誌,關於你的處理,省裡要拿個意見出來,給寒啟同誌,給臨鬆同誌一個交代。”
“就算我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趁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修身養性,戒掉急躁的毛病。”
“還有個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你不能總是一個人,這對你不好。我希望你利用這段時間,趕緊解決個人問題。這是命令,也是我對你的要求。”
離開招待所,厲元朗獨自一人走到大街上。
抬頭仰望繁星點點的夜空,厲元朗突然想起祁尚北提到的兩個字:背鍋。
他不就是那個背鍋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