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從這一點上,王誌山的風格算是難能可貴了。
厲元朗難得輕鬆,坐在沙發上品著香茶,借以舒緩神經。
雲冬青是間諜無疑,至於是什麼身份的間諜,還有待考察。
暫時不能動她,以此為誘餌,加速深入到萬盛舉核心之中,這是厲元朗首要做的,並且是重要的事情。
不能打草,更不能驚蛇,待到時機成熟,方能一網打儘。
他感覺到累,很累。
累人也累心。
厲元朗微閉雙眼,輕捶著額頭。
正準備去泡個熱水澡,緩解一下疲勞。
房間內的座機鈴聲響起,是樓上的號碼。
對方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厲書記,我是秦書記的秘書曾軍,秦書記請你到他房間來一趟。”
厲元朗一愣,忙問:“什麼時間?”
曾軍回答:“現在。”
“好的,我馬上過去。”放下電話,厲元朗對著鏡子整理好衣裝,推門直奔樓上。
他邊走便納悶,秦玉邦見他要說什麼?
按理說,秦玉邦作為主管全省政法工作的書記,私下裡召見厲元朗,他應該高興才是。
能和省領導建立私人關係,是巴不得的事兒。
關鍵是,厲元朗和這位秦書記不熟,私下召見充滿著不確定性,厲元朗沒有把握。
曾軍站在秦玉邦房間門口,和厲元朗點頭打過招呼,隨即敲門進去稟告。
也就幾十秒的時間,他打開門對厲元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秦書記請你進去。”
厲元朗進來,看到秦玉邦正坐在沙發裡,戴著花鏡看文件。
“厲元朗同誌來了。”秦玉邦緩緩放下文件,摘掉眼鏡指了指旁邊的空沙發,“請坐。”
曾軍倒了一杯熱茶,把茶杯放在厲元朗身旁的茶幾上,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為了彰顯尊重,厲元朗隻坐了半個身位,側身看向秦玉邦,一副聆聽指示的模樣。
秦玉邦不慌不忙,端起杯子吹了吹,慢條斯理的用著京腔說道:“叫你來,是想和你聊一聊。”
“請秦書記指示。”厲元朗掏出筆記本,準備做記錄。
秦玉邦抿了一口茶水,輕輕擺了擺手,“我們就是隨便聊天說話,不用弄得那麼正式。”
話是這麼說,厲元朗要是當成真話可就太天真了。
他的神經始終處於緊繃狀態,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秦玉邦也不勉強,笑嗬嗬說:“拜州政法工作總體上搞得不錯,尤其你提出把法檢員額製遴選下來的老同誌,分流到公和司的部門,最大限度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還能發揮餘熱,我是讚成的。”
“回去後,我會和相關部門同誌討論,把這一措施推廣出去。就目前而言,不管是拜州,全省都麵臨同樣問題。可以說,你們拜州走在了全省的前麵,為我們積累了寶貴經驗,這點值得肯定。”
厲元朗謙虛回應道:“謝謝秦書記的肯定。我們做得還不夠好,還有許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謙虛使人進步,可也不用太謙虛了,謙虛過頭就顯得假了。”秦玉邦放下保溫杯,身體緩緩倚在沙發靠背上,摸著稀疏且鋥亮的背頭,目視前方,頗有意味的說道:“厲元朗同誌,我對你還是有所了解的。”
“關於你的過去,你所經曆的任何事,在我來之前,專門做過研究。”
厲元朗心裡“咯噔”一下,堂堂的省紀委書記,上任之前研究自己,所為何故?
他不好接茬,隻能兩眼直直看向秦玉邦。
碩大的問號,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