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廣森正襟危坐,十分堅定說:“厲書記,您不用擔心,隻要能跟著您,哪怕是天涯海角,我絕對服從,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怨言。”
“有你這話,我知足了。來,快吃飯,菜都涼了。”
本以為,被厲元朗一起帶走,會得到張紫欣的支持。
萬萬想不到,張紫欣從穆廣森嘴裡知道這條消息後,當即和他翻了臉。
關掉視頻通話,任憑穆廣森怎麼聯係,張紫欣不是摁掉就是不接。
她生氣了。
穆廣森對此傷感萬分。
隻好去她家裡,卻直接吃了閉門羹,張紫欣都不給他見麵解釋的機會。
直到張允廷親自出麵,和女兒麵對麵談了話。
他分析道:“紫欣,我問你,你是希望廣森就停留在目前位置還是走得更高更遠呢?”
張紫欣一時迷糊,沒明白老爸的意思。
“廣森提拔副科級沒多久,現在若是再往上走一走,最起碼要等兩到三年時間,這還得有人幫他說話。”
“你想想,厲元朗一調走,誰會說這種話?”
“但是去了安江省就不一樣了。還在厲元朗手下做事,以我對厲元朗的了解,但凡他欣賞的人,全都做了不錯安排。”
“廣森熟悉厲元朗,厲元朗也需要廣森,他們之間已經建立非常好的默契關係。假以時日,經過厲元朗的培養,我相信,廣森一定有很好的發展前途。”
“暫時的分開,換回美好的未來,我認為,值得嘗試。”
張紫欣品味著老爸的話,終於悟通其中內涵,徹底理解穆廣森的決定了。
拜州在經曆間諜案之後,一切走上正軌。
盧世德和王誌山配合還算融洽,至少麵上是這樣。
通過這件事,盧世德收斂了咄咄逼人的架勢,對待厲元朗和王誌山客氣不少。
估計那次被帶走,劉浩準應該和他談過話了。
“和為貴”這三個字,在當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就在風平浪靜之際,厲元朗突然接到欒方仁親自打來的電話,告訴他,明天晚上要單獨見他。
重要時刻終於到來。
他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高興嗎?沒有。
失望,也不存在。
舍不得還是有的。
為了趕時間,次日一早,厲元朗帶上穆廣森,驅車直奔幾百公裡外的安江省的省會海新市。
要說安江省,和厲元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兒子穀雨就是在這裡丟的,穀政綱也是在副書記任上出的事,水婷月又是在懷城市被發現。
安江,帶給他的是淒慘,是痛苦。
車子以勻速前進,看著路兩邊白茫茫一片,預示著深冬就要來臨。
厲元朗眯著雙眼,腦海裡卻在思考。
穆廣森知道厲元朗喜歡聽輕音樂,舒緩的節奏,能夠讓厲元朗放鬆心情。
趕了六個多小時,過了海新市收費站,已是下午三點多了。
考慮到時間尚早,厲元朗讓穆廣森先在省委大樓不遠的一家賓館定好房間。
之後,二人隨便找了一家小餐館,吃了一頓遲到的午餐。
因為著急趕路,厲元朗和穆廣森連中飯都沒顧得上吃。
吃過飯,回賓館睡了一覺。
厲元朗實在太累,一直睡到晚上七點,要不是穆廣森叫他,肯定會睡到明天早上。
洗了一把臉,穿戴整齊,穆廣森開車把厲元朗送到省委大樓門口。
夜幕下的安江省委大樓,十幾層高的建築物,彰顯威嚴氣勢。
受欒方仁的指派,他的秘書李曉光特意在大門口等厲元朗。
握手認識後,李曉光說:“欒書記正在等你,請隨我來。”
走在甬路上,兩旁鬆枝在凜冽的夜風裡搖曳。
厲元朗感覺到冷風肆意,禁不住裹了裹衣領。
和寒風相似,厲元朗此刻心情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迎接他的將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