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我的爸爸,這是我應該做的。”厲元朗輕輕捅了捅白晴的胳膊,說道:“爸爸,您先休息,我們一會兒再過來看您。”
“也好,我真有點累了。”
和白晴一前一後走出病房,守在外麵的李善本和胡正宵等人,紛紛圍上來詢問。
院長趁機走進去查看陸臨鬆身體恢複狀況。
厲元朗和眾人一一握手,感謝道:“爸爸狀態良好,李書記、胡省長,您們跟著熬了一夜,除夕都沒有和家人守在一起,我代表全家由衷感謝您們。”
說著,他和白晴朝向眾人深深鞠了一個躬。
白晴則說:“爸爸尚在恢複中,身體還很虛弱,就請各位領導先回去休息,等爸爸身體好了,我再通知您們,請大家理解。”
“首長平安無事,我們就放心了。”李善本帶頭說道,“也好,我們就不打攪了,煩請白女士和元朗同誌告訴一聲首長,我們稍後會來看望他。”
送走眾人,等院長出來,夫妻二人又去了他的辦公室,了解陸臨鬆身體恢複情況。
一切都朝著樂觀方向進行,這是厲元朗白晴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當他們兩個在隔壁房間吃早餐的時候,厲元朗便將自己私自決定,讓陸霜和陸濤帶家屬來楚中市的事情說了出來。
白晴拄著筷子蹙起眉頭,“老公,你不覺得這樣做不合時宜嗎?爸爸本來就不能動怒,看到他們的家屬豈不是惹他不高興!”
“你錯了。”厲元朗緩緩搖頭,“爸爸這次生病,我倒認為是一件好事。”
白晴剛要張嘴反駁,卻被厲元朗抬手阻止住,“我是想說,這一次,也許爸爸什麼都想通了。”
“你是指……”白晴眼珠轉了轉,“我知道了,老公,你是說,爸爸不會像以前那麼顧及了?”
“之前顧及的是政治層麵,現在放開的應該就是家庭因素了。是人都有私心,隻不過有的重,有的輕而已。”
“嶽秘書昨晚和我聊天時,曾經提到過,在調動我工作方麵,爸爸是持保留意見的。”
“我當時還在想,爸爸為什麼這樣做?我十分不理解。現在我想通了,爸爸的胸襟太大太廣闊,大到公心完全超過私心。”
“他裝的是天下事,哪怕退下來,一直沒有轉換過來。所以,在處理公心和私心上麵,爸爸的天平是傾斜的,傾斜到執迷地步。”
“在外人看來很正常的一件事,爸爸也會覺得搞特殊化,過線了。就像他剛才說的那番話,他已經有了一絲絲轉變,覺得對不住向軍。因為以他的身份,不用他說什麼,向軍一定會受到最好的照顧。”
“可就是他的執拗,讓向軍為此送了性命,這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說明爸爸後悔了,為自己的這種執拗,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由此我判斷出來,爸爸不會像以前那樣對待陸霜陸濤姐弟兩個,本來就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何必鬨得這麼生分!影響到的不僅僅是父子父女關係,更有下一代的認可度。”
白晴沉默了,她是在品味著厲元朗這一番出自內心的肺腑之言。
“老公,你發現沒有,你也在轉變。”
厲元朗一愣,“我在轉變?轉變什麼?”
“之前,你稱呼的一直是‘你爸爸’,現在已經叫爸爸了,這就是你對爸爸的完全認可。我們結婚一年多了,你才算認可我爸爸也是你的爸爸。你說爸爸執拗,你何嘗不是這樣。”
“我們曾經姐弟相稱,如今是以夫妻相叫,所有這些,就是你一個最大的轉變。”
一聽這話,厲元朗呆呆愣住。
他這個老婆,真是個人精。
家有賢妻,才是最大的財富。
“對不起……”
白晴搖了搖頭,“我不是批評你,我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不平等,是你的無奈為之,主要是我們之間缺乏了解所致。”
“你對我是屈服的,你那會根本不愛我,是我硬逼著你娶我。”
“現在回想起來,我的做法霸道且魯莽。好在我們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磨合,已然達到了夫妻應有的關係,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也是爸爸希望的。”
厲元朗驚詫問:“你的意思,爸爸早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