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陸臨鬆其他子女,厲元朗是唯一從政的官員。
所以說,李本善更願意和厲元朗接觸。
畢竟,官麵上的事情大家都懂,也好理解,溝通起來不費勁。
陸霜和陸濤姐弟看到老爸的病態,全都忍不住傷心起來,血濃於水,亙古不變的道理。
姐弟兩個一邊一個抓住陸臨鬆的手,噓寒問暖。
陸臨鬆難得露出笑意,儘管這笑容看上去那麼勉強。
必定痛失長子的悲傷,仍舊盤旋在他的心頭。
當從陸霜口中得知京城市委高度重視此事,已經責令紀委介入民政係統,尤其是精神病院,不免微微歎了一口氣:“他們有些小題大做了。”
“向軍之死,護士固然有責任。可向軍有自理能力,以前吃東西懂得挑骨頭,他突然間的變化,始料不及。誰都沒有想到,他能整個吞咽下帶骨頭的排骨,怪不得那麼多的人。如此做法,豈不是讓人跟著向軍殉葬。”
“爸。”陸霜含淚說:“您都這樣了,還想著彆人不考慮自己。向軍的事情,院方領導都承認了,他們負全部責任。張書記為這事,專門向勁峰同誌作了檢討。都是定性的事情,我們隻管聽消息就好,何必操那份閒心呢。”
陸濤也說:“二姐說的在理,其他事情由我們去辦,您安心養病便是,您身體健康就是我們做兒女最大的福分。”
“你們想的太簡單了,不是那樣的……”陸臨鬆不住搖起了頭。
厲元朗大腦快速反應,瞄了一眼白晴,已然明白陸臨鬆意有所指的是什麼了。
一個眼神遞過去,白晴驟然明白,問道:“爸爸,您是想打電話嗎?現在還是過一會兒?”
陸臨鬆抬眼看著白晴,深有感觸道:“還是小晴懂我的心思。你把誌華叫進來,我有事交代。”
“嗯。”白晴就要轉身,厲元朗趕忙說:“我去叫,你們聊。”
不大一會兒,嶽秘書走進病房,厲元朗對陸霜和陸濤吩咐:“我們先出去,等爸爸叫我們再過來。”
陸霜和陸濤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陸臨鬆這是唱的哪一出。
幾個人離開病房,在隔壁會客室裡坐著閒聊,陸霜率先問:“姐姐、姐夫,你說咱爸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打電話?打給誰?”
白晴和厲元朗相互對視一眼,厲元朗點燃一支煙,慢條斯理的說道:“自然是打給勁峰同誌。”
“為什麼?”陸濤同樣一臉不解。
白晴接話說:“表明態度,而且這個態度越早越好,晚了,意義就不同了。”
“咱爸表明什麼態度?”陸霜看弟弟一眼,還是沒弄清楚這裡麵的門道。
“爸爸生病住院,包括勁峰同誌在內的所有人,都是實心實意的幫助爸爸,幫助咱們家。爸爸剛剛搬離京城就遇到向軍的事情,勁峰同誌必須要表明對老同誌的重視程度。”
“可以這麼說,不能讓老同誌寒心,這就是勁峰同誌的態度。而爸爸在病榻中表明不要嚴厲追究,也是他必要的做法。尤其在身體尚未康健的情況下,這種態度難能可貴,也增加了態度的嚴謹性。”
“不可以人家遞過來梯子,咱們就不問青紅皂白的往上爬,那樣隻會摔得更慘。”
“爸爸這會兒打給勁峰同誌,相信正是勁峰同誌最想看到的,也最為佩服和放心的。”
“這等於說,爸爸徹底放下特權思維,甘願做一個不爭世事的家翁,一心回歸到家庭生活中。”
厲元朗說到此處,耐心的詢問:“不知道我的解釋,你們明白沒有?”
陸霜眼睛望向彆處,這樣表情是在揣摩厲元朗這番話的含義。
反倒陸濤不住晃著腦袋,“太深奧了,我是沒聽懂。姐、姐夫,你們能夠想到這麼複雜的東西,我是自歎不如。”
白晴深情看向老公,雖然沒說話,可是眼神裡已經充滿了讚佩。
厲元朗繼續說道:“這樣吧,趁著爸爸心情還算不錯,一會兒我和你們姐姐先進去,探一探爸爸口風,再決定你們家屬用不用現在就過來。”
此時的他非常篤定,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