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厲元朗這段時間力抓掃黑的事情,樊俊同樣口頭上支持,心底裡卻是反對的。
理由和聶雙漢一致,掃黑除惡,不能以付出經濟為代價。
要把影響降到最低,要充分考慮帶來的不良後果。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樊俊在理念上和厲元朗分歧太大,談了沒幾句,就鬨得不歡而散。
本以為不過是個小插曲,沒想到竟然傳進聶雙漢的耳朵裡,變成他搞一言堂的佐證了。
厲元朗第一次感覺到,藍橋市委表麵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卻是波濤湧動,隱藏著針對他的陰謀舉動。
“聶書記……”厲元朗本想詳細解釋。
這會兒,響起一陣敲門聲,方中奇推門進來,提醒說:“書記,客人們都到了,就等您了。”
說完,還無意間瞄了厲元朗一眼。
不滿眼神充斥其中,儼然埋怨厲元朗沒有掌握好時間的意味。
“我知道了。”聶雙漢起身,擺手說:“厲元朗同誌,我們以後再談,你回去吧。”
這個逐客令下得很生硬,變相攆人一般。
弄得厲元朗極下不來台。
可是沒辦法,人家嘴大,自己嘴小。
轉身之際,厲元朗並未急於走出聶雙漢的辦公室。
而是緊走幾步,衝著聶雙漢低聲說:“聶書記,有句話我想單獨向您彙報。”
正準備穿外套的聶雙漢一愣,方中奇反應奇快,連忙說:“我在外麵等您。”
就剩他們二人,厲元朗才說:“天河同誌讓我給您帶句話。”
聶雙漢怔住,穿外套的動作瞬間定住,“什麼話?”
“他說,北江的冷風刮得太大了。”
“就這句?”聶雙漢緊皺雙眉。
厲元朗點頭,“是的,就是這句話。除夕那天,天河同誌在楚中我嶽父家裡,親口讓我轉告您的。”
“聶書記,我不打攪您了,再見。”
聶雙漢露出機械式的表情,望著厲元朗高大挺拔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綜合聶雙漢的反應,厲元朗並沒急於返回藍橋。
在省委大院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他堅信,聶雙漢肯定會有後續動作。
之所以特彆提到,尚天河是在除夕當天專程前往楚中,已然說明一個問題。
嶽父和於勁峰關係融洽,不像外界傳揚那樣,勢同水火。
任誰都知道,尚天河是於勁峰的得力助手,往往有些事情,於勁峰不好出頭露麵,都由尚天河代勞。
他的意見,也就是於勁峰的要求。
聶雙漢總不能置若罔聞吧。
中午,厲元朗方炎兩人,在酒店的餐廳吃了午飯。
期間,他接到了高明化的電話。
根據市紀委對品緣集團的調查,發現品緣集團和省城的眾友公司來往密切。
“眾友公司不簡單。”高明化說道:“成立不足五年,發展速度迅猛,旗下有三家分公司,藍橋市就有一家。”
厲元朗要求道:“你們就從藍橋的這家分公司入手調查,還是那句話,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出了問題,我擔著!”
這句擲地有聲的話語,猶如吃了定心丸,讓高明化更加堅定了信心。
隻是,厲元朗一直企盼的省委來電,並沒有出現。
莫非自己判斷有誤?
厲元朗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