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和水慶章屏氣凝神,全都支起耳朵,聽著葉明天滔滔不絕的聲音。
“春節前夕,於勁峰看望你嶽父,提到人事話題。請你嶽父幫助出謀劃策,提供參考意見。”
“你嶽父婉言謝絕,架不住於勁峰一再做工作,這期間,尚天河還有卿柔她公公王銘宏,都在勸他。”
“我猜想,你嶽父最終答應,有大家做工作,也有考慮到你的因素。”
“畢竟,你是陸家唯一從政的人,又麵臨最關鍵時期,是在正廳級徘徊,還是到副省。不僅關乎你一個人,還有整個陸家。當然,不排除以此作為交換條件的可能性。”
說到這裡,葉明天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點燃一支煙,噴雲吐霧中,繼續這個話題。
“所以才有你嶽父去海州休養,因為於勁峰他們此時就在海州開會研究。這期間,於勁峰專程去過海州,還和你嶽父促膝相談,談了很久。至於談什麼,外人不得而知。”
“前不久,你嶽父參加了一次高級彆會議,在座的身份我不說你也猜得到。會上,每人桌上都有一份文件,羅列議題內容。”
“一開始,你嶽父沒在意,可在會議進行中,他無意發現,自己的這份文件,和旁邊林維寬的不一樣。而且,議題中沒有關於人事方麵的內容。”
“他很詫異,一起開會的人,為何出現這種情況?於是打算提出質疑,恰在這時,尚天河卻告知在場的工作人員,說你嶽父身體不適,馬上送去休息。”
“這是什麼意思?等於攆走你嶽父,接下來有關人事方麵的內容,不讓他參與,旁聽的資格都不給。”
“你嶽父被深深的刺痛了,有種被人愚弄的感覺。他當時臉色鐵青,嘴唇發白,沒一會兒就犯病,送去搶救。”
葉明天說到這裡,彈了彈煙灰,長長歎起氣來。
水慶章緊皺眉頭,端起茶杯卻沒喝,表情中充滿複雜與擔憂。
竟然是這樣!
厲元朗震驚了,也釋懷了。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版本高度契合。
陸霜的話,白晴的反應,以及廉明宇那番高談闊論,還有葉明天透露出來的消息,幾乎完美的無縫銜接,不差一絲一毫。
他沉默了。
酸甜苦辣鹹,一股腦湧上心頭,五味雜陳。
怪不得嶽父放不下這件事,稍微提起就能夠引來強烈反應。
換在誰身上,誰都會難以承受,哪怕嶽父再大胸襟,也裝不下被愚弄的對待。
水慶章和葉明天都在觀察厲元朗的反應,看他怎樣應對。
好一會兒,厲元朗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傳言不可信,這裡麵可能有誤會。我和廉明宇曾經一起暢談過,於勁峰對我嶽父很尊重,他們之間合作很愉快。”
聽到厲元朗的這種態度,水慶章和葉明天不約而同的再次對視,紛紛點頭讚同。
水慶章誇讚道:“元朗,你的確成熟了,具備成大事者的穩健和心態。”
葉明天也說:“你說得對,不信就是不存在,就是沒有。這是彆有用心之人的陰謀,是故意破壞我們的和諧生活。”
扭臉看向水慶章,再次端起酒杯,意味深長的說:“慶章,你破個例,再倒上一點,這杯酒,我們無論如何要共同敬元朗。看起來,我們後繼有人了。”
厲元朗連忙擺手搖頭,“葉政委您過獎了,我敬您二位,平安是喜,健康是福,衷心祝您二位時刻開心,永遠幸福!我乾了,您二位隨意。”
說罷,厲元朗一口喝乾。
他堅信一句話,流言止於智者。
智者無慮,仁者無憂,勇者無畏。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傳言是真是假,終將告白於天下。
最為關鍵的是,強調真假有何用處?
事已至此,隻有忘記,忘記這一切,專心致誌做好他的本職工作,把藍橋市建設好,發展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這才是他的當務之急,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