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能夠成為副省級官員,厲元朗當然樂見其成。
可最終卻是一個錯綜複雜的地方,又為他人做嫁衣,厲元朗難免有些波動,一時拿不定主意。
徐徐放下手中資料,厲元朗慢條斯理地說:“明宇,若州的情況令人觸目驚心,的確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
廉明宇頷首讚同,“可以這麼說,治泯中的亂,若州是一個突破口。元朗,我在省府,你在若州,珠聯璧合,雙管齊下,肯定大有作為。”
厲元朗沉吟片刻,娓娓說道:“我才來藍橋一年,藍橋的經濟並沒有走出低穀,還在原地徘徊。說實話,我十分愧疚。”
“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喜歡追求完美,我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希望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
“現在的藍橋任重道遠,需要我和我的同事們加足乾勁,讓藍橋發生飛躍改變。因而……”
這是厲元朗考慮再三,不想說卻不得不說:“請你理解,我暫時不能給你答案。”
廉明宇眯了眯雙眼,點了點頭說:“我尊重你的意見。”
緩緩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趕一天路了,身體乏得很,我去休息了。”
說罷,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顯然,聞聽厲元朗沒有給出滿意的答複,廉明宇心裡不爽。
有時候,厲元朗覺得,廉明宇年輕有活力,有思想,可缺少沉穩,特彆是生活閱曆以及磅礴的氣度。
無論厲元朗答不答應,都在情理之中。
不能按照彆人思路,達到彆人滿意度。
這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彆人活著。
他長籲短歎,原本調解成功柏楊兩家的勝利喜悅,在這一刻,變得灰暗了。
次日一大早,廉明宇不辭而彆。
倒是給厲元朗留下一條信息,隻有短短十幾個字:我相信,你會做出改變。來日方長,後會有期。
上午,厲元朗和耿天策,陪同柏春壯和楊達賢以及客人們,分乘兩輛中巴車,在前導車指引下,一路前往柏楊鎮。
鐵關區委書記葛治、區長房明穎,還有柏楊鎮主要領導,早就在鎮政府大門口列隊歡迎。
下車後短暫寒暄,厲元朗等人在區委區政府等領導陪同下,一起步入鎮政府大會議室。
此時,柏家和楊家的族長,率領各自家族主要成員,已經先期到達。
眾人一見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進來,紛紛起身打招呼。
自然柏家人和柏家人,楊家則是楊家人在一起。
柏春壯拱手作揖,他的輩分,在柏家不算高,在座不少人都是他的長輩。
在長輩麵前,柏春壯顯得十分恭敬。
同樣的,長輩也給予柏春壯熱烈相迎。
楊達賢卻相反,他的輩分高,楊家族長隻是他的叔叔輩。
不像柏春壯,族長是爺爺輩分。
如此算下來,楊達賢還高柏春壯一輩。
時過境遷,加之兩家根深蒂固的敵對情緒,柏春壯從來不拿楊達賢當成長輩看。
鎮政府在座位安排上頗動一番腦筋,現場弄成品字形,柏家坐一側,楊家坐他們對麵。
以厲元朗和耿天策以及葛治、房明穎等政府官員為另一方。
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談判。
鐵關區長房明穎主持會議,主要談到市委和市政府關心柏楊兩家的百年恩怨,並指出其中弊端,已經嚴重阻礙柏楊鎮步入快車道發展。
洋洋灑灑說了十幾分鐘後,由柏家個楊家各自族長發言表態。
在場眾人深知,柏家楊家的世仇來源,各個摩拳擦掌,做好足夠應對。
然而,兩家族長卻在各自發言中,直截了當說出握手言和的呼籲。
還當著大家夥的麵,十分高調的雙手緊握。
看著他倆笑嗬嗬的表情,一點看不出,這兩個人的握手,已經相隔兩百年。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明真相的人,甚至包括葛治和房明穎全都驚掉了下巴,搞不清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是人還是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