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不乏個彆人走歪路,可那隻是少數,微乎其微。”
這是厲元朗和白晴結婚幾年來,第一次聽到妻子如此直白、如此透徹心扉的分析。
厲元朗被打擊到了,低頭不語,麵色凝重。
白晴適時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丟下一句:“去看看穀雨和鄭立吧,你好久沒見他們了。”
又一次的安排,厲元朗心裡極度不舒服。
可不爽歸不爽,兒子還是要見的。
本來也在他的行程計劃之內。
厲元朗開車直奔水慶章居住的彆墅,好像提前有準備似的,水慶章對於他的突然出現,並沒有顯現出任何意外。
打完招呼,得知兩個兒子還沒放學,厲元朗坐下來和水慶章聊天說話。
高姐送來熱茶,轉身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厲元朗問道:“您和高姐處的怎麼樣了?”
水慶章兩手一攤,拿著空煙鬥比劃著說:“還能怎樣?紅岩在的時候,就監督我抽煙。現在換成老高監督我了,一樣不能行動自由,一天隻允許我抽五次,多一次都不行。我注定這個命,一輩子要讓女人管著。”
痛並快樂著,這句話用在水慶章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嘴上發著牢騷,眼神和表情早就出賣了他。
看到水慶章和高姐結合,有一個幸福晚年,厲元朗對水婷月的愧疚感稍顯輕鬆一些。
“白晴給我打電話了,提到你要過來,我讓老高準備你喜歡吃的東河菜。元朗,老高廚藝了得,東河菜做得地道。”
厲元朗舒展開眉頭,問:“您平時和白晴經常聯係?”
水慶章實在按捺不住煙癮,煙鬥裝滿煙絲,咕咚咚猛吸幾大口,好像乾涸的禾苗遇到雨露一般,貪婪享受起來。
並說:“也不經常,偶爾,你媳婦挺關心穀雨和清晰的學習情況,他可比你這個當爸的強許多。你一個月打不了一次電話,穀雨和清晰甚至都快把你忘了。”
厲元朗自責的歎息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做得不夠好,不合格。”
“我隻是說一說,你彆放在心裡。”水慶章安慰起來,“你官職越大,事情就越多。何況還是若州這種複雜地方,沒時間打電話,我們都能理解。”
“要想做個好官,必然有舍。舍棄小家,成全大家,這才是一名好官應有的作為。縱觀曆史,好官子女大多平庸,這與他們沒時間教育有很大關係。”
厲元朗想了想,便問:“水叔叔,您覺得您算不算好官?”
“當然不是。”水慶章擺弄著煙鬥,斷然做了自我評價。“我是好官的話,就不會進去了。”
“元朗,站隊是一門學問,又有運氣的體現。我當初並不看好薛永相,後期看到電視新聞經常報道他的事跡,我就有預感,薛永相恐怕要輸。”
“反觀那段時間,於勁峰有多低調,基本上看不到他露麵。曆史上的九子奪嫡,老八呼聲最高,下場最慘。老四不聲不響,卻橫空出世,你能說是老四有心計嗎?”
“錯的,真正做這些還不是他們的老爸,老皇上操控一切麼!”
“把呼聲高的人捧出來,給外人以假象,以為他會順利接班,同時堵住悠悠之口。在最後關頭一舉推出老四,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都沒有應對之策。”
“所以說,真相不可怕,假象才最厲害。蒙蔽人心和思維,擾亂視線,為最終實現目標,夯實住固定根基。”
水慶章引古喻今,讓厲元朗切身感受到,此次談話或許能幫他解開所有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