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到厲元朗那裡傳來激烈爭吵聲,繼而發出砰砰拍桌子動靜。
沒過一會兒,艾明高臉色鐵青的出來,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厲元朗辦公室。
王錦瑞順勢走進來,卻見厲元朗雙手掐腰,背對著他站在窗前,肩膀一上一下的抖動著,似乎發了很大脾氣。
地上散落著文件和茶杯。
王錦瑞知趣的蹲下收拾,厲元朗聽到聲音,轉過身冷臉吩咐,“小王,你聯係一下黃副書記,讓他馬上過來一趟。”
“是。”王錦瑞不敢多言,麻溜答應。
剛到門口,被厲元朗叫住,“順便通知忠躍部長,讓他一起來。”
忠躍指的是組織部長關忠躍。
厲元朗叫來市委副書記以及組織部長,很大程度和人事問題有關。
聯想到剛才一幕,王錦瑞猜測,準與艾明高有關。
至於厲元朗和黃仲禮以及關忠躍說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
不過,很快傳出小道消息,厲元朗就度安公司一事對艾明高大發雷霆,已經決定,向省委建議,調整艾明高職務。
關於調到哪裡,有多個版本。
有說調到市人大,還有說市政協,更有說讓艾明高提前退二線。
總之,艾明高得罪市委書記,擺明沒有好果子吃。
厲元朗盛怒之下,不顧同學情誼,要拿艾明高開刀,終止他的仕途。
麵對各種傳言甚囂塵上,艾明高如坐針氈。
主動打電話邀請霍興安吃飯,吐露衷腸。
一口氣連喝三小杯白酒,艾明高唉聲歎氣。
“艾書記,借酒消愁愁更愁,光喝酒解決不了問題。”
艾明高無奈苦笑,“霍書記,我不喝酒還能怎樣?想我艾明高為厲書記鞍前馬後,在黨校時處處維護他、幫助他。”
“我隱瞞姓邵的汽車有定時裝置的事情,我是為他考慮。廖氏集團收購悅華,從省裡到市裡都得到大力支持。”
“厲書記力促的度安公司,有不利於他的風言風語。姓邵的這時候退出,不正好讓廖氏集團重新獲得收購機會,一好百好的事,我是在幫助厲書記,我是為他著想。”
“可沒想到他不聽我解釋,毅然決然要打擊報複我。霍書記,天底下還有這樣自私狹隘的領導麼!我心裡苦,我憋得難受。”
艾明高捶了捶胸口,抓過醒酒器,自顧又倒滿一杯,仰頭一飲而儘。
霍興安隻能勸說,卻無可奈何,眼見這場酒局變成艾明高一個人的獨角戲,大倒苦水,厲聲痛斥。
艾明高這麼喝,必定酩酊大醉。
讓司機送艾明高回家之後,霍興安當即打通關忠躍的手機。
“關部長,我是霍興安。”自報完家門,他單刀直入,“方便出來喝點茶,暖一暖身子嗎?”
霍興安和關忠躍平時就有來往,關係不錯。
畢竟是一個班子的成員,關忠躍不好敷了麵子,痛快應承下來。
四十分鐘後,二人在四季春頂樓的茶室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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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一杯大紅袍,渾身暖洋洋,十分愜意。
接過霍興安遞來的香煙,關忠躍點燃後深吸一口,慢悠悠說:“霍書記這麼晚請我喝茶,不止讓我暖胃這麼簡單吧。”
“明人不說暗話。”霍興安直截了當說:“剛才我和艾明高一起喝了點酒,他情緒低落,後悔白天跟厲書記頂撞,招致厲書記憤怒,要調走他。”
“艾明高這人不錯,有很強的原則性。其實在我看來,度安公司主動撤出,解了厲書記的難題,艾明高這樣做無可厚非。”
“況且,廖氏集團開出的條件比度安公司還要優越,無論從哪方麵講,對市裡、對悅華的員工都是好事。”
“還有一個月就到春節了,時間緊迫,若還不解決悅華的事情,越拖越會引起負麵反映,萬一出現大規模的群體事件,市委可是要挨板子的。”
關忠躍頻頻點頭,“霍書記心係百姓,你這番肺腑之言應該向厲書記彙報,跟我說,我什麼也幫不到你。”
霍興安擺了擺手,“我能擺正自己位置,這話也就咱哥倆私下說一說,彆人,我還信不過呢。”
嗬嗬一笑,關忠躍說道:“繞了這麼大的圈子,你不就是想知道厲書記打算怎樣發落艾明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