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正在朝著不利於他的方向發展。
並且認為,單獨留下周旭傑,話題應該牽扯到自己。
然而,他根本沒接到周旭傑打來的邀請電話,徹底斷了他打聽的念想。
厲元朗毫無心情洗漱,躺在床上,頭枕雙手,望著棚頂發呆。
腦海裡思考著各種問題,全是不好的方麵。
他不是悲觀主義者,要是悲觀的話,他也走不到今天。
就這麼兩眼發著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手機鈴聲響起,才將厲元朗的思緒拉回來。
電話是白晴打過來的,她焦急詢問厲元朗彙報情況。
“回來有一會兒了。”厲元朗如實說道:“總體而言,波瀾不驚。”
“你回來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我都快急死了。”白晴埋怨完,又問起詳細過程。
“隻有林維寬問過你,還是三個尖銳問題。”白晴沉默良久問道:“老公,你感覺到了什麼?”
厲元朗歎聲說:“不是很好的預感。”
“我想不出來林維寬是什麼意思,也許爸爸能猜得出來。時間太晚了,明天你回家一趟,我們一起去找爸爸。”
也隻有這樣了。
放下電話的厲元朗,感覺胸口壓了一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
輾轉反側之中,厲元朗迷迷糊糊的即將進入夢鄉,手機再次驟然響個不停,還以為又是白晴。
結果一看號碼,厲元朗頓時眼前一亮,急忙接聽。
“盛秘書,您好。”
對於盛良醒,厲元朗任何時候都抱有恭敬之心。
怎麼說,人家是馮滔身邊信任的人。
“厲副書記,我想見你。”盛良醒直奔主題。
“好,我隨時聽候調遣。”
“半個小時後,我派車接你。”
短短幾句話,盛良醒敲定見麵流程。
厲元朗立刻起身,洗漱一番,以確保頭腦清醒。
他預感到,此次麵見盛良醒,一定能解開他心頭眾多疑惑。
來接他的是一輛黑色越野車,厲元朗鑽進車裡,車子即刻啟動,緩緩駛離泯中省駐京辦。
與此同時,站在樓上窗邊的周旭傑,望著越野車迅速消失在他的視線裡,目光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抱著胳膊思慮一陣,緩緩走向電話機跟前,抓起聽筒撥了一串號碼。
等對方接聽後,周旭傑平淡地說:“廉省長,剛來一輛車把他接走了。對,這樣也好,總得有人把消息傳出去,省得他蒙在鼓裡。”
越野車在市區轉了四十多分鐘,最後駛入一處幽靜的院子。
又拐了幾拐,停在一個灰色建築的門廊下。
門口有專人打開後車門,打過招呼後,領著厲元朗走進去。
沿著鋪就厚厚地毯的樓梯上了二樓,在最東側的一個房間門口駐足。
那人衝門道了一聲:“報告,客人已到。”
隨著盛良醒的應準聲音傳來,順著那人推開的門,厲元朗邁步走進來。
盛良醒坐在沙發上正在喝茶,一見厲元朗,站起來主動伸手招呼道:“厲副書記,這麼晚叫你過來,打擾你休息了。”
“盛秘書太客氣了。”兩隻大手握在一處,厲元朗連忙回應:“聽您指教,我厲某人不勝榮幸。”
“指教談不上,就是閒聊。”禮讓厲元朗坐下,盛良醒親自給厲元朗倒了一杯茶,頗有深意的說:“厲副書記,這裡沒彆人,我就不拐彎抹角,有什麼說什麼了。”
“請講。”厲元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放下茶壺,盛良醒拿起煙盒,厲元朗抬手示意不抽。
盛良醒點燃,深吸一口說:“你今晚的彙報表現不錯,沒有糾纏鄧孝豐的問題,大家是滿意的。”
“馮滔同誌用十二個字做了總結,說你識大體、顧大局、明事理,懂進退。”
“隻是……”話鋒一轉,盛良醒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厲副書記,你在若州市乃至泯中省的整體表現是合格的,鏟除三生教,處理了一批違法亂紀的乾部,圓滿完成組織賦予你的重任。”
“有些話,我就不背著你了。其實,上麵在使用你的問題上,是有分歧的。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分歧主要集中在,你挖出鄧孝豐,觸及到宣澤同誌的名聲。”
“這一次是宣澤同誌,那麼下一個是誰?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誰都不能保證身邊人過得硬,經得起推敲。”
“說句過分的話,你厲副書記敢於保證自己清廉,你能保證你的家人是清白的嗎?”
這句話深深刺痛厲元朗的神經,身體忍不住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