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中浩和何畏兩位同誌值得信任。賈道明突然死亡,使案子瞬間變成斷了線的珠子,失去最重要的線索,大家心裡都著急。”
“我理解。”其實不用付安嵐叮囑,厲元朗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付安嵐接著說:“不過,你的分析倒是給我開辟一條新的思路。如果張毅背後的指使者真想放賈道明一馬,就是說明,這個人不是李青或者韓佰聯,是他們之外的人。”
“我很不理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豈不是給自己引火燒身嗎?真是這樣的話,隻能說案子越來越複雜,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在通往餐廳的路上,付安嵐和厲元朗走一道聊一道,就案情內容深入溝通。
厲元朗問道:“李青和韓佰聯他們目前還未歸案嗎?”
“證據不足。”付安嵐歎息道:“關鍵證據沒有落實,盲目抓人反而打草驚蛇、半途而廢。不過,我們已經將他們嚴密監控起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掌控中。”
“一會吃完飯,我們再細細聊一聊,紀委對偵辦這起案件的總體方針。”
“好。”
由於專案組開會研究案情,吃飯時間不固定。
療養院組織的廚師二十四小時待命,隨時隨地都可以準備飯菜。
說是夜宵,其實也是大家夥今天的第三頓飯了。
全都是自助,葷素搭配合理,想吃什麼拿什麼。
厲元朗胃口一如既往的好。
他不主張減肥,認為隻有吃得下東西,才能證明身體是好的。
表現出來是,一整套消化係統沒問題,身體就不會有大礙。
晚飯在飛機上用過,可厲元朗還是大快朵頤。
幾個人很快吃完,付安嵐一看時間都快淩晨一點鐘了,大手一揮,讓大家去休息。
袁仲翰負責專案組後勤工作,早安排好厲元朗的房間。
房間分裡外兩間,大約有四十多平米,他一個人足夠。
這裡夜晚涼爽,加之空調溫度適中。
厲元朗感覺不到熱,但還是放好洗澡水,泡一泡緩解疲勞。
這會兒,付安嵐敲門進來。
坐定後,付安嵐提出京城紀委的要求。
“來之前,維寬同誌和允順副書記給專案組開了個會,強調這次來沽水辦案的重要性。”
付安嵐大致講述上級精神,不過是要求他們全力以赴,把案件調查清楚之類的內容。
“元朗,考慮到你身份的特殊性,維寬同誌特彆指出,要你儘快進入角色,我們中心思路是查明沽水市存在的嚴重腐敗問題。”
“沽水市乾部總體上是好的,不能因為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出現問題,而否定沽水市取得的成績。”
這句話有豐富的內涵。
厲元朗理解為,正如嶽父所說那樣,馮滔的態度是,不怕查,要查就一查到底。濁者自濁清者自清,正好趁此機會,把藏匿在沽水的腐敗乾部一網打儘。
而且,林維寬他們開會,屬於紀委內部會議。
自己表麵上擔任副組長,是按照他的級彆而定。
於是他謙虛的說:“我距離在紀委工作有些年頭了,很多方麵需要學習,還要請安嵐書記多多指教。”
“你客氣了。”付安嵐擺了擺手,“不管是京城紀委還是縣城紀委,辦案過程大同小異。區彆的是,我們麵對的對手難度問題。”
“就像你分析的那樣,一個很小的細節,可能決定案件的走向。無論真與假,所有細節我們都不要放過。”
“我們在分析對手,同時他們也在分析我們。這就是站場,一個看不見硝煙卻無比殘酷的站場。”
“我在紀委工作多年,處理過的案子也有不少。我總結出來一條,犯罪分子和我們最大的不同在於,就是底氣。”
“我們背後有黨和人民支持,而他們隻有自私和貪婪。我們可以打持久戰,他們卻堅持不下來。”
“歸根結底一句話,心正,言才正,才有由內而外的精氣神兒。”
聽著付安嵐這席話,厲元朗受益匪淺,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