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省外事辦和相關部門負責人,齊聚在省委小會議室裡,就最新進展做了詳細彙報。
劫持鄭立學校師生的這群匪徒,信奉極端教派。
開出的唯一條件,要求國外政府立刻釋放被捕的他們組織內三名高級負責人。
要是規定時限內不放人,他們相隔半個小時就槍殺一名人質。
據剛剛傳回來的消息,目前已有兩名人質被殺。
兩人都是學校保安。
一聽兒子不在死亡名單中,厲元朗稍微鬆了一口氣。
外事辦主任繼續介紹,根據我們駐當地領事館派去的代表掌握,在這次人質劫持事件中,包括厲書記兒子在內,共有六名我方國籍的孩子。
由於劫匪手中有重武器,警方正在和他們進行談判,我方派去的代表無法靠近,不能掌握到第一手訊息。
況且雙方劍拔弩張,場麵極度危險,隨時有可能爆發大規模的武裝衝突。
單純通過警方告知劫匪,確保我們六個孩子人身安全,幾乎難以做到。
於是,領事館同誌另辟蹊徑,正在和劫匪幕後支持的某國聯係,爭取由他們轉告劫匪,釋放這六名孩子。
像這類組織,基本上都有國家背後提供資金、武器等方麵的支持。
好在,我們與這些國家總體關係還算平穩。
隻要聯係上劫匪,問題應該不大。
美中不足的是,這事需要時間和耐心。
畢竟,我們和他們國家相距甚遠,中間又有個時間差問題。
聯係對方國家的外事部門,再通過外事部門向政府彙報,還有一些繁雜手續,來來回回沒有個三兩天,根本做不到。
可情況緊急,劫匪的耐心有限。
更為擔心的是,從前方傳回來的消息,當地警方眼見劫匪提出條件苛刻,他們難以滿足,計劃調來特種部隊,準備采取強製手段解救人質。
如此一來,如若特種部隊突然對劫匪發動攻擊,雙方勢必爆發激烈槍戰。
子彈不長眼睛,一旦開火,難免造成人質傷亡。
那麼,鄭立能否逃過劫難,全看他的造化了。
厲元朗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往下想。
彆看他在寧平省,哪怕國內,有著一定影響力。
人脈關係方麵也不差。
但國內不比國外,人家才不在乎誰是厲書記,誰是厲書記兒子,關鍵時刻給予特殊照顧。
說白了,這會兒即便是更高職務的家屬,照樣不放在眼裡。
除非你是國內說一不二的頂尖人士。
厲元朗有勁使不上,除了焦急還是焦急。
坐在辦公室裡,他一支接一支吸著香煙。
煙灰缸裡很快堆積成小山。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度過,厲元朗每隔一段時間就聯係外事辦主任,打聽現場情況。
當地警方完全封鎖出事路段,從網上以及領事館傳回來的現場視頻,壓根看不到相關鏡頭。
隻能經過通話方式,才可以掌握最新進展。
談判還在繼續,不過又有三名人質被殺。
包括一名學校副校長還有兩名教師。
看起來,劫匪還算仁慈,隻對成年人動手,殺氣還觸及無辜孩子。
在厲元朗點燃今晚第五支香煙的時候,楊自謙默默進來,給厲元朗的水杯續滿水,滿屋的尼古丁味道,還有小山似的煙頭,楊自謙真想勸說厲書記,少抽點煙,多喝點水。
煙抽太多,終究對身體沒有好處。
可眼見厲元朗麵色嚴峻,直挺挺站在窗前,望向窗外一言不發。
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或許隻有尼古丁,才能麻醉厲元朗的神經,不至於使其垮掉。
厲元朗瞪眼熬到淩晨一點鐘,外事辦主任回複他,由於國外當地突降大雨,現場談判暫時中止。
而我們外事部門仍舊沒有收到支持劫匪的國家回音。
厲元朗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涉及到外事方麵的事情,他真是無能為力。
長歎一口氣,他靠在沙發背上,腦袋昏昏沉沉,不知不覺閉上雙眼……
朦朧中,他聽到兒子鄭立撕心裂肺的喊他“爸爸”。
厲元朗就像無頭蒼蠅一般,瘋狂尋找,口中不停念叨鄭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