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海欣心情複雜,低著頭悶聲不響。
厲元朗安慰她說:“小孩子的話,你彆往心裡去。”
“是嗎?”鄭海欣苦澀的笑了笑,“童言無忌,雖說這個童言略微大了點,但她說得的確有道理。”
“想想真可悲,我用青春年華和一腔熱血,換來的卻是一場空夢,你說我值不值?”
唉!
厲元朗一聲長歎,這種話題他還真無法回答。
隻能顧左右而言他,看了看時間,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穀雨和鄭立快放學了吧?”
鄭海欣自然明白,這句話問到厲元朗的痛處,問了也白問,隻得含糊其辭的回應著:“快了,還有十幾分鐘就到家了。”
隨後起身去廚房,督促琪姐準備的晚餐了。
正好,厲元朗借此機會上樓,輕輕扣響客房的門。
咯吱一聲,門縫裡露出韓茵的臉。
用口型告訴厲元朗,她正在教育媛媛。
“出來一下。”厲元朗擺了擺手。
韓茵答應著,回去對媛媛囑咐幾句,這才跟在厲元朗身後走到二樓陽台。
站在窗前,望著外麵蕭瑟一片的深冬景象,厲元朗問:“媛媛怎麼樣了?”
“哭呢,一直在哭。”韓茵替媛媛道著歉,“這孩子太不懂事,都怪我平時太過溺愛,你要批評就批評我吧。”
厲元朗無奈搖頭,“媛媛的話,有一定道理。這些年,我虧欠孩子們的太多了。不光是媛媛,穀雨、鄭立,還有清清厲玄,我陪伴在他們的時間屈指可數。”
“在人生最關鍵時刻,我這個當父親的總是缺席,是應該挨板子。隻是話雖如此,可我必須要有態度,要教訓他們,樹立起父親威嚴。”
“人生沒有十全十美,我在事業上有所斬獲,勢必在家庭上就有欠缺。”
“媛媛這孩子,性格耿直,不會曲意逢迎,真不知道隨了誰。”
韓茵撇了撇嘴,“還能是誰,隨你唄。”
“隨我好也不好。你是了解我的,就因為我的直脾氣,得罪多少人,壞了多少事,一巴掌都數不過來。”
說到此,厲元朗轉而問:“韓茵,媛媛學習成績怎麼樣?”
“還行,全學年前二十名,重點高中問題不大。”韓茵如實回答。
“文理方麵,她更偏重於哪一科?”
韓茵介紹道:“現在高中不分文理科,采取3+1+2模式,必考三門科目,選修2選1,和4選2。不過,以目前媛媛學習興趣,我看她更喜歡文科。”
“按照她的喜好,由她自己決定。”厲元朗抱著胳膊,給出建議。“韓茵,我知道你給媛媛鋪就的路,希望她將來從商,以便繼承你的事業。”
“可從今天媛媛的表現來看,彆看她小小年紀,說話條理清晰,判斷事物層次遞進感很強。從商也好從政也罷,我們都要支持她的選擇,不要橫加乾涉。”
韓茵眼睛一亮,驚喜問:“元朗,你的意思是想讓她從政?”
厲元朗否定的搖了搖頭,“你誤解我的話了,你要尊重她的選擇。說實話,我倒真不希望她從政。”
“從政之路太過曲折和艱辛,男人弄不好都會迷失方向,何況一個女孩子了。我隻要她快樂,自主選擇她認為快樂的方式生活,我們不要既當家長,又當指揮。”
“若是將來她遇到挫折或者麵臨困難,會把這一切歸咎到我們頭上。”
“你回去勸一勸媛媛,今後也要時刻叮囑她,讓她收斂鋒芒,管住嘴巴,彆心裡怎麼想的,嘴上就怎麼說。”
“那些刺耳的話,我們做父母的聽著都生氣,何況旁人了。”
這會兒,樓下響起開門動靜,厲元朗便說:“穀雨和鄭立回來了。”
轉身下樓之前,厲元朗囑咐韓茵,“今後,你讓媛媛多和穀雨、鄭立接觸。畢竟,他們是親姐弟,血濃於水的親情不能斷。斷了的話,想要接起來可就難了。”
說完,蹬蹬走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