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以降,唯有曆代靈山之主的傳承:香火成聖,能夠做到。
但這是有門檻的,至於其中門檻他們也不得而知。
當年的白蓮便是想要強行修煉香火成聖之法,結果最後不得不在世尊的幫助下自斬一身,留下了半枚菩薩果位以及殘身。
其中曲折,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過西域香火有限,白蓮的真靈也隻能遁逃九州,暗自發展信徒,承接香火願力,凝聚功德金身。
——以上這些關於白蓮和靈山傳承的秘聞,也隻有幾位菩薩知曉,即便是二品羅漢也是語焉不詳,隻知道個一鱗半爪。
至於無天的香火成聖之法從何得來,連幾位一品菩薩也無從知曉,隻知道對方得到的傳承並不弱於曆代靈山之主。
穿過繞鬆梢的片片白雲,慧劍禪杖嗡嗡作響,般若波羅誦念經久不絕。
張麟踏入了靈山絕巔,大雄寶殿的外堂。
隻見滿堂錦繡華彩,一屋子的威嚴老和尚坐列在兩旁的席位上,齊聲誦念經文,輕敲金鑄磐。
待得穿堂入室,便至於大雄寶殿。
入眼便是端坐在寶殿中央的無天,臉上雲遮霧繞的,一會兒變作老者,一會兒變作女人,一會兒變作青年...變幻莫測,仿佛看到了眾生之相。
張麟腦海中宮殿忽地一晃動,座上的無天形象陡然大變。
從佛光普照,寶相莊嚴變作了森羅惡鬼,仿佛集結了世間貪嗔癡怨等等一切人間**,似有滾滾黑煙冒出,低聲呢喃回蕩。
再望去,這哪裡是什麼佛門聖地。
分明就是魔窟地獄!
而在佛前,又供奉著鮮花鮮果,案上亦有仙珍美味,輝煌寶燭射出金焰虹霓,玉煙中彩霧橫飛。
整座大殿,金碧輝煌,雕梁畫棟。
任誰見了不得頂禮膜拜?
倒是張麟見了那魔氣森森的另一幅場景,心中難免生出幾分忌憚。
王定方跟在身後,左瞧瞧又看看,從神情來看似乎並未瞧出什麼端倪。
倒是肩膀上的旺財,縮了縮脖子,將一身的毛茸茸蜷縮起來,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它通曉人心、能觀照萬象,有所察覺也很正常。
“來者何人,見我為何不拜?”
一尊尊菩薩,一門門羅漢高坐在寶殿兩旁,注視著殿中的兩人一獸,身形仿佛被無限拔高,氣勢彙聚在一起,對他們施加壓力。
而端坐在中間的無天開口便是佛音渺渺,回響在這殿中。
張麟卻是稍稍抬眼,似乎瞧不見這滿殿的菩薩、羅漢,斥道:
“我能跪父跪母,但就是不跪天地。”
“連大明天子都許我劍履上殿,入朝不趨,你算什麼東西?”
張麟可謂是硬氣無比,但一旁的王定方卻是揪起心來。
畢竟這裡可還是佛門的地盤,若是靈山之主心生惱怒,對他們動手,那可就麻煩大了。
“嗬嗬...”
“大明先出了張景泰,又出了你張麟,也不知道這是大明的幸事,還是禍事。”
無天卻也不惱,反而給了張麟一個極高的評價。
正所謂盛極必衰,如今的大明天驕輩出,國運可謂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他隻需慢慢等待——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他都等了幾百年,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撥給他三萬僧兵,大勢至你領兵東去,代我佛門瞧一瞧那西方大陸是何模樣。”
“既然帶了西方二字,想必也與我西域佛門有緣,當是傳教佛門大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