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向來喜歡謀算周全,將大勢至勸退更能萬無一失,姬致遠不吝於開這個尊口。
“......”
此刻,大勢至也從張麟方才那兩句偈語中回過神來了。
深深地看了眼張麟變化後的光頭,雙手合十,甕聲甕氣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張鎮撫使已經北上去了京城,在場的隻有我佛門的地藏王菩薩。”
這話,差不多是旗幟鮮明地站在了張麟這一邊了。
他也清楚,姬家大費周章地布下這局。
甚至不惜請動了族中壽元乾涸的老祖宗出手,在場所有無關於姬家之人,今日勢必要葬身在這陽江底下。
他不管出不出手,最後也未必會被姬家掠過。
到時候外界隻會傳言——張麟和違法亂紀的陽江水神起了衝突,佛門大勢至被迫卷入其中,最後兩方同歸於儘。
或許,這就是姬家早就寫好的劇本。
就算其中有蹊蹺破綻,但隻要把姬家從中摘出去即可。
“菩薩何必冥頑不靈呢?”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勢至借用了先前張麟所出的偈語。
“......”
腳下的宮殿晃蕩,法陣泛著微光,將此地的天機徹底遮掩了過去。
一切混混沌沌,姬致遠甚至於還可以調動法陣,助他們一臂之力。
“老祖宗,動手吧。”
姬致遠雙手自然垂落,目光中殺機畢露,也不再勸說大勢至。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兩個小崽子,嗬嗬...”
姬家老東西一抬腳,空間仿佛被硬生生切斷了一截,眨眼間便走到了張麟和大勢至的麵前。
此地空間被陣法封鎖,一品連橫渡虛空都做不到。
這陣盤,可是姬家從‘上古天庭遺址’得來的,做到這一步可不要太輕鬆。
但這老東西,卻能夠無視這封鎖之力,步法宛如縮地成寸一般。
足見修為之深厚,絕對是一品當中的頂尖存在!
姬致遠銀袍在翻滾的勁風下獵獵作響,伸手一探,左手掌上出現一張古老的陣盤。
撥動五行,擾亂陰陽,蒙蔽時序。
刹那間,張麟和大勢至的感官陷入了混沌狀態,周圍密密麻麻冒出火海、土池、金劍、冰戈...
空間和時間仿佛錯亂了一瞬。
另一隻手上出現一杆銀色長槍,猛地朝大勢至和尚刺了過去,烈烈之意,仿佛能刺穿天穹。
任何**防禦,在這一槍之下,不過都是紙糊的老虎。
這便是姬致遠的武道——破殺!
陽江龍王也順勢祭出玄牝妖丹,各種神通傾瀉而出。
鹹泰然眉頭一皺,退至眾人身後。
他一個二品,就沒有上前湊熱鬨的必要了。
甚至於,他目光都在尋找著逃出去的路線。
從張麟身份被揭露,而後雙方起衝突的時候,他就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了。
姬家布局滅殺張景泰的兒子,自然要謀算周密,將一切處理得乾乾淨淨,以防張景泰發現報複。
而他作為在場見證之人中,最弱小的一個,恐怕也上了姬家處理的名單中。
這大陣,防的是張麟,也同樣是他這種非姬家之人。
也就是陽江老龍,這頭蠢笨妖類,還眼巴巴地上去當姬家的打手。
就在場中神通天花亂墜,鹹泰然胡思亂想之際。
張麟忽然祭出手中的紅葫蘆,高懸於頭頂,往下一擲,傾出一滴紅水,轉瞬又化作無儘汪洋。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