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太小的記憶是沒有的,但自己至少有三四歲之後的模糊記憶,父親一直是烏夫蘭塞爾的民間美術家。
“為什麼父親照片的麵容我如此陌生呢”範寧重新看向檔案中年輕男人的笑臉。
“按道理就算是父親少年時代的照片,我作為最熟悉的人,也應該能依稀辨認出一些特征才是”
“是因為太過久遠,那時攝像技術剛出現?還是這裡光線太暗?”
最容易解釋名字和相貌都不符的理由就是
“父親從失常區出來後,由於某些顧慮,易容並換了身份在新的城市生活?那照片裡是真容呢,還是平日裡和我相處是真容呢?”
範寧感到一股深深的擔憂,如果是這樣,音列殘卷之前又被人拿走了,那說明背後的勢力已經查到了這裡。
特巡廳成員、失常區領隊麵對這些事物,父親很可能也是“有知者”。
而自己現在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他把檔案放到一邊,看向接下來的資料。
“這是一些處理神秘事件的工作卷宗。”範寧快速地翻閱。
“好家夥,簡直是前世的各種都市傳說、靈異事件合集啊,什麼醫院鬨鬼、邪物襲擊、離奇失蹤、獻祭事件隻不過是現實版的。”
這些事件裡,有一起給範寧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新曆887年的帝都聖塔蘭堡“夢男”事件,迄今已經25年了。
某天,聖塔蘭堡鬱金香教區的一位心理醫生,收到來自一位女子的求助。
該女子稱近一個多月來,睡覺做夢總是夢到一張陌生男子麵無表情的臉。
最開始她隻是醒後有點驚惶,並未影響正常生活,但後來夢見的頻率越來越高。
這張臉先是麵無表情,後來有了情緒,時而獰笑,時而哭泣,時而歇斯底裡
甚至到了近幾天,不光是一張臉了,夢境中出現了長有這張臉的整個人,並伴隨著各種各樣驚悚的劇情。
該女子精神瀕臨崩潰,不得已求助於心理醫生。
醫生引導她用簡筆畫畫出了夢見的那張臉。
(範寧看到卷宗之上畫質低劣的印刷像:中年年紀,頭頂發量很少,擁有較粗的眉毛和眼眶,塌鼻子,嘴唇的弧線很長並向上揚起。)
“有點瘮人,主要是黑白畫質和昏暗光線的緣故吧”
醫生雖然也覺得有點點驚悚,但認為是她生活壓力過大所導致,隨即對其做了一些安慰和紓解,就讓她離開了。
這事原本應告一段落,但接下來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久後陸續有更多的人找上門來求助,他們求助的內容一模一樣!
而且在指認之下,夢裡男子的臉與第一個女子畫出的也一模一樣!
心理醫生這下也慌了,他當即報警,警安署在確定這是一起神秘事件後,馬上報告了特巡廳。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調查,在此期間,各大城區有越來越多的小組收到了此類彙報。
甚至連其他城市,比如烏夫蘭塞爾也收到了大量居民對於遭遇“夢男”事件的求助。
範寧掃了一眼清單明細,發現了好多自己熟悉的地名。
這個卷宗在特巡廳的分級中,好像隻是中等偏下的嚴重程度。
理由是,該事件雖涉及人數巨大,擴散地域廣闊,但未造成居民的死亡、畸變、失蹤等惡性後果,隻是給很多人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認知混亂和記憶損害。
換句話說就是鬨得大但沒出人命。
想想也是,比起那些驚悚的死亡案件,這的確算不了什麼,若不是涉及人數大,可能在神秘事件裡根本排不上號。
特巡廳查了一陣,也沒查出什麼實際性的內容,因為除了受害者的描述,根本沒有什麼另一端的線索可供調查,一些受害者之前的生活軌跡也未見明顯異常。
最後官方定性為“一件群體記憶錯亂事件,源頭可能是惡作劇”。
很多民眾對結果表示不滿,認為官方掩蓋事實,而且質問“現在仍然持續有很多民眾夢見了這張臉,什麼樣的惡作劇能造成這麼大的可怕影響,你們就沒有任何其他的解釋嗎?”
官方說,這很好解釋,現在這事件客觀上已經形成了群體記憶,而夢境本來就是對現實記憶的一些投射。
當局負責人甚至在新聞發布會上拿自己舉了例子:“我本來好好的,就因為接手了這項工作,每天看著資料上印的那張臉,現在搞得我也天天做夢夢見了你們關注成這個樣子,精神能正常嗎?”
卷宗上對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記載大概就如此了。
範寧的關注點在於,構成這個事件的要素,一個是奇怪的夢境,一個是失常的記憶。
好像和自己穿越後的經曆的一些要素相似。
好吧,邏輯上很牽強
範寧搖搖頭,將所有資料放回文件夾,隨即看向另外的黃銅金屬盒。
這裡麵就是自己此行找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