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聖塔蘭堡的緊張局勢,各組織鋪排人手、巡查隱患,如今災難爆發,我一路追殺四位邪神組織成員至今,這些算不算履職儘責?有組織從頭到尾隻安排了外協員行動,而核心力量的調查員們一直在環伺彆的事物,這算不算背離職守?”
“我想既然存在官方組織與邪神組織之彆,既然對神秘側有管控這麼一說,那至少諸位默認,前者至少還是要對民眾安全負責的吧?不然我想請教一句,你們把另一部分群體稱為‘觸禁者’,是依據什麼來分的?”
“如果以上前提不存在的話,請你直接告訴我,你作為邃曉者,比我一個九階有知者要強,所以你脅迫我幫你取得非公眾利益,這個邏輯比‘背離職守者要求履職儘責者繼續儘責’要順暢的多。”
諾瑪·岡不由得沉默了起來。
脅迫取得非公眾利益?這話可不敢說!有這回事的話,那範寧預設的什麼‘官方組織與邪神組織之彆’、‘管控的合理性’、‘觸禁者的劃分依據’就全部被瓦解了,特巡廳作為討論組組長機構,雖然權高位重,但沒有哪條章程裡麵表達了這種意思。
波格萊裡奇特彆指示了暫時不要四麵樹敵,因為他判斷後續麵臨的阻力比現在大得多。
而現在整個帝國,四大官方組織的高層和骨乾都在這裡看著!
在場的眾人忍不住開始用眼神交流,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範寧,器源神殘骸汙染風險極高,這樣的應急處理命令,怎麼就不在公共職責範圍了?”特巡廳有一位同樣是九階的高級調查員,此時覺得己方麵子有些掛不住,不由得反駁道。
“風險極高?應急處理?是了,幸虧你們來得及時.”
範寧攤開雙手,“不然要是來晚了的話,這門就自己關了。”
“你”這高級調查員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看著特巡廳的人吃癟,對其不滿向來已久的麥克亞當侯爵心中終於痛快了一點。
其他很多人想法也是類似。
不管特巡廳的利益動機是什麼,範寧自己做的事情和成就,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一個晉升有知者不到一年的人,事情做到了這份上,還要怎樣?
以“履職儘責”的公共名義,去命令一位不是自己的內部人員,站不住腳,況且就算靠實力威懾.範寧也很難受到直接的人身威脅。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位和何蒙、岡一樣是邃曉二重的米爾主教,現在恐怕以看戲為主,不熟悉的高位格知識體係誰敢去碰?今天真正對“災劫”有想法的人,除了特巡廳就是原本傳承過的博洛尼亞學派。
這關係到“執序者”,關係到一個組織的最頂端戰力,麥克亞當侯爵肯定不會輕易放棄機會。
而他是邃曉三重,旁邊還有個邃曉一重的維亞德林在靜觀局勢,分出勝負變數太大,但帶走個人太簡單。
光憑邃曉者的身份有什麼好壓的?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想動一位“鍛獅”藝術家在討論組中承受的壓力極大,而且,範寧太有可能在未來晉升邃曉者甚至是“新月”了。
“範寧指揮如此揣度實無必要。”麵對眾人的目光,何蒙斟酌片刻開口,“我們尊重傑出藝術家的貢獻和地位,隻是收容‘災劫’殘骸為波格萊裡奇先生交辦給我們的任務,作為討論組組長,領袖自有其用意,範寧先生應該不會,也沒必要違背領袖的指示吧?”
“違背?”範寧聽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你們直接進來拿便是,這東西又不是我的,我攔著長官們了嗎?還是說你們嫌我站在這礙事?那沒關係,我正好準備走了.”
“範寧先生。”麥克亞當侯爵朗聲開口,“今天諸位齊在,首先我要承認,‘災劫’一事涉及我家族傳承,屬於博洛尼亞學派內部利益,因此這是一個委托,隻要你將其牽引至此處的收容秘儀範圍,我至少許諾三個條件,一是對你的特納藝術廳連續五年提供每年10萬磅的資助,二是若你之後有相關的攀升需求,學派可能用上的隱知體係全部與你共享,此外學派會永遠是你忠實的私人朋友,你行走在帝國任何一處都將受到各貴族家族提供的便利與禮遇。”
隨著這位總會長一個一個條件的開出,全場大部分有知者心中都動搖了,包括特巡廳的好幾位調查員。
博洛尼亞學派是代表著整個帝國曆史悠久的高貴王室和貴族血統的勢力。
這些條件看似隻有一個是非凡資源,實則三條都意味著巨量的非凡資源,而這一切隻需要再出出氣力,牽引一下“災劫”殘骸。
抑或範寧選擇牽引至特巡廳布置的秘儀祭壇中,同樣也是頂格的榮譽及獎勵加身。
他們的呼吸開始急促,甚至開始將自己代入範寧的角色,並出現了無比豔羨的情緒。
“爸爸,您這樣不是在誘使或倒逼範寧先生做選擇嗎?”羅伊卻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如果拿到‘災劫’,我或許有五成把握能突破至執序者。”麥克亞當雙眼眯起,“想想這對學派意味著什麼.況且,如果他真的如此,學派會舉全部資源支持他在神秘側和藝術事業上的發展,他將同時受到我們和指引學派兩大組織的庇護,你們的未來也會更加緊緊聯係在一起.”
“我們?”羅伊睜大眼睛,她思緒中欲要呈現某些暢想,卻立馬搖頭,“我不,範寧先生一定不會喜歡這樣的方式。”
何蒙和岡兩人聽到麥克亞當的話也是臉色一變,可不等他們開口,範寧卻直接信步往前方走去。
“你們在想什麼呢?”範寧笑了。
“真有意思.我發現真有意思,為什麼你們說來說去,不管什麼態度、什麼措辭、什麼定性,都默認了一個前提,就是我一定會去拿‘災劫’?這偶遇的東西關我屁事?你們覺得這是奪寶?還是競拍?”
“侯爵大人,羅伊和我私交甚密,我就多一句個人之言。”範寧踏上一塊石板,整個人淩空而起,“.生者必滅,救贖難尋,求知適可而止,多想想信任尊敬您的同僚們,再多想想依賴您的身邊人吧。”
“這”
“範寧指揮!?.”
“等等!”
人群中驚呼聲響起。
然而下一刻,範寧直接穿過某處穩定的邊界飛了出去!
“實話告訴諸位,我今天心情極差,恕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