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有個事情,現在卡普侖先生的‘藝術基金’,唱片收入加上捐贈資金已經超過了00萬鎊,剛剛起始就比我們的商用資金流還高得多,在其用途上你有什麼更多安排嗎?”
範寧望著坐在禮台前沿的兩人思索一陣子:
“這個我再想想。”
“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到此散會吧。”
他原本打算直接將關聯另外兩人的燭台熄滅,但認真考慮了幾秒,還是當著大家的麵坦然開口:
“羅伊再稍微留一下。”
瓊這時說道:“下次聯係時,我依然用這種方式回應你。”
廊道上吹過無形而冷冽的風,她的那盞燭台隨即自行熄滅,隻剩下一縷紫色輕煙飄起。
“那,卡洛恩,晚安,羅伊學姐,晚安。”希蘭也隨即揮了揮手,蠟燭熄滅後,身體的光影逐漸在禮台前沿消散。
坐在前沿的羅伊笑著問道:
“說吧,範寧教授這次是什麼事情吩咐?”
範寧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想起以前的幾次談話始末,又想起自己從海華勒莊園踩油門離去的一幕,語氣突然不太理所應當了起來:
“……就沒有一種可能,是隨便聊兩句嗎?”
“好啊,你說。”她雙手一撐,黛藍身影輕飄飄地躍下舞台。
真要聊天??
原先隻準備正常商量事情的範寧,完全搞不懂自己剛剛為什麼要那麼回答。
甚至有些想把剛才的話重答一遍。
但現在隻得開始搜索話題。
“你畢業後忙不忙。”
“忙啊,整天學習,我爸要我今年爭取晉升高位階。”
“好快。”範寧感歎著神秘側晉升的不平滑性,以及學閥核心資源和非凡界底層資源的本質性差距。
“和你去年同一年紀,比我爸晚了一年。”羅伊語氣未變。
“那這十多天辛苦你到處奔波和打探消息了……”
“不用謝。”
“《第二交響曲》演奏起來覺得還好聽嗎?我都還沒聽……”
“好聽啊,我喜歡。”
“還可以有彆的評價嗎?”
“甚至有被感動到?”
“那就好,你還有疊手帕落在了我車上的,記起來拿了嗎?”
“有空再說。”
氣氛也許還好,就是不夠流暢,範寧將發散的思路彙聚到對方當前身上來:“你這套西服我好像從來沒看到過誒。”
“以前你有見我穿過舊衣服嗎?”羅伊問道。
“不是,我是說顏色挺特彆。”
“怎麼個特彆法?”
“感覺挺凶的。”
“.…..?”
“外人,對外人來說,是熟悉的人就還好,比如像我的話,看起來主要覺得是有些冷淡的風格,藍色嘛,在美術裡本來就屬於冷色調,而且你新紮的……”
“要不你還是說說有什麼事情吧。”羅伊在紅木長條椅的另一端落座。
“好,請你幫我個忙。”範寧如釋重負。
一瓶裝著“荒”相耀質靈液的小瓶,緩緩朝相隔兩米遠的黛藍身影飄去。
裡麵裝著的,正是那位“花觸之人”賠償自己膠合板吉他的鎊金幣。
普通的黃金和白銀本身不是移湧物質,也不具備可以升華的神秘特性,但可以用這種方式攜帶進來——除了生命外,天體、部分礦物和部分金屬也具備以太體,這使得它們可以暫時和耀質靈液等非凡物質親和在一起。
理論上說,這種方式可以無視醒時世界的運輸距離,大規模地運輸、交易、轉移錢款,但考慮到高昂的耀質靈液耗損,單純為了這種事情,成本與收益就完全不成比例了。
範寧又起身登上指揮台,從下方拿出一個似女士用的纖細飲水瓶,其通體是細膩的紅,但有一些不規則的,顏色更黑更深的疤痕——指引學派此前查處“紅瑪瑙傳媒公司”、擊殺“經紀人”時,收繳的用於奪取初識之光的禮器“汙跡之瓶”。
“這是?”羅伊讓小瓶在自己掌心停穩,又看著範寧的動作。
範寧解釋道:“你手裡的靈液中浸著一枚金幣,我想讓你用‘變容之鏡’幫我占卜一下它曾經的攜帶者身份線索,看是否和‘汙跡之瓶’具有相關神秘學聯係,你的靈性更親和,占卜結果更可信一些。”
……你把天都聊成那樣了,還好意思一本正經地提這種要求?羅伊突然覺得又氣又好笑。
椴木折扇在她手中輕輕打開:
“範寧先生,這種事情很累很耗靈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