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莊嚴而悲憫的管風琴賦格聲中,周邊信眾的異樣目光已經環繞了過來。
倒不是憤怒或者意圖驅趕之類的極端情緒,而是帶著一股“還有這種人?”“這都是些什麼人啊”的鄙夷感。
“主教閣下還是彆開些離譜的玩笑。”歐文冷哼一聲,但從他沒有命令調查員乾涉那幾位上去拿人的執事來看,應該暫時在這個問題上還是退了一步。
畢竟,這裡不是自己的國家提歐萊恩。
特巡廳行駛職權的依據,僅僅隻是建立在“討論組領導組織”的名義上,在世俗中沒有任何基礎,討論組的職能也是限於“遏製失常區擴散”等相關領域。
反正這起事件中最重要的線索——那本與無法理解的方式與茶幾融在一起的《蠕蟲學筆記》,他已經叫人把整塊玻璃都切割下來了。
樂曲在輝煌的d大調和弦聲中結束後,信眾反複地致敬,而後逐漸散場。
“單憑現在這點,也不影響我的任何判斷,拉瓦錫的創作水平和演奏水平皆有大師之姿,站在了賽斯勒老主教這位偉大管風琴家的肩上,全才,真是我教會的全才”
聽到這首充滿審判威嚴、後又彌漫莊嚴榮光的《d小調托卡塔與賦格》,圖克維爾心中再度讚歎一番。
歐文冷眼看著幾位執事將昏厥的阿爾丹帶走,又看著範寧的身影緩步從台階走回地麵。
“三天後是你們教會的‘領洗節’。”他凝視著範寧,“蠟先生會在聖珀爾托驕陽教堂見你一麵,特事特辦,好讓你趕在盛事上入教籍、定教階。”
“事情肯定就這麼成了。”範寧聽聞後表達著感激,“這位輔祭弟兄,伱速將歐文先生這碗放涼的素麵端去,加了湯再熱一陣。”
歐文雙腿雙臂繃緊又放鬆。
“.不用了。”
“提醒你自行規劃好行程,彆耍逃避調查的花招,如果發現你離開萊比奇的範圍,又偏離了去聖珀爾托的路線的話,連包庇你的神職人員一並追究。”
圖克維爾主教聽到這種帶偏見預設的話,剛想發作,範寧奇怪地問道:“歐文先生為何做慍怒樣,為何會生出逃避的揣測或心見?”
他輕歎一聲環顧四周:“這天底下所有城池裡的子民都是沐光視物的,你若成了事情,豈不蒙悅接納,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門前,它必是戀慕你的,你卻要製伏它.”
“拉瓦錫,沒人教養過你說話注意方式嗎?”
旁邊一位調查員頓時就聯想到了近來的一些輿論思潮,於是終於被這番“含沙射影”的話弄到忍無可忍,拔出手槍對準了範寧:“什麼罪不罪的,你今天不把編這話的動機給長官解釋清楚,就先吃我兩顆槍子再說!”
旁邊的輔祭執事是個溫吞性子,這時掏出胸口處的小冊子並展開:
“我見這位調查員先生臉色剛剛連續變幻數次,建議當下最要緊的就是冷靜一下,並閱讀我會《啟明經》的‘沐光福音’第四章第七節,拉瓦錫先生幾乎一詞未變,此前的言行也基本情況類似”
旁邊圍觀的信眾也開始七嘴八舌議論了起來。
“這位持兵器的人,不妨先解釋清楚,為什麼一個神父在雅努斯的教堂裡不能讀經?”
“這些外邦人又是汙言穢語又是拔刀弄槍,十分不尊重我教會信仰。”
“現在的世間道義確實是變了。”
“走。”歐文強壓著怒氣,不再看這個拉瓦錫,示意部下先行離場。
這時圖克維爾朗聲而道:“既然巡視長先生清晨胃口不佳,那就等正式晚宴的時分,我們作為東道主再來好好招待。”
看到歐文今日在這位準司鐸麵前徹底吃了大癟,他的語氣一時間故意顯得頗為客氣,實則心中暗自爽快。
歐文沒理會他,身影很快在門口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