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裡麵嗎?”
“沒有吧,應該沒有。”
“總之你認為他們不跟為好。”
“嗯。”
兩人在外界虛無縹緲的歡歌中陷入漫長沉默。
洞穴開口帷幕後的雙生蠟燭一根根熄滅,雅各布和杜爾克司鐸的骨架逐一凸起,化作如礦物煤晶一般的質地,逐步嵌進身後坑窪岩壁的線條中;阿爾法上校的眼白逐漸變黃,新的覆皮沿其四肢生長,關節處如泡沫般析出粗糙的鹽塊;在此前範寧觀察瓊的積水坑麵,水綠色的身影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炊事兵伊萬的倒影;圖克維爾主教沿著帷幕的縫隙飄向遠空,他徹夜飛旋。
兩人沉默,直到針表的讀數來到26時的59分59秒。
“去看看。”範寧逐級跳下洞窟內的台階,對著開口處的帷幕縱深一躍。
瓊跟在他的後麵。
第27時,與此前類似的村落,小木屋的燈火閃爍如豆,道路縱橫阡陌。
“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了?”瓊在打量四周。
“這就是進入了b-105,找墓碑。”範寧一刻也沒有耽誤,拉住她的手臂小跑起來。
一路上,他看到了零零散散想要上前與自己搭話的“村民”,但直接遠遠地用無形之力將其推開,沒給對方任何靠近自己的機會。
有了前麵的經曆,如果這裡也情況類似的話,速度更快一點,沒準能趕在f先生之前抵達燈塔。
“去房頂上跑動,我要看看有沒有泡水的低窪區域。”
跑了幾個拐口後,範寧覺得效率太低,準備拉著瓊一起在視野更高的地方行進。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了信號提示聲。
因為範寧這次做好了接到“未知來電”的準備,心裡上除了有些緊張外,沒產生太大的驚悚錯位感,不過他拿起手機後發現先來的不是“未知來電”。
還是文森特的“工作備忘錄”。
不僅上一次在25時的內容重新讀取了出來,而且又繼續開始加載新的信息了,隻是依舊時間節點不明,先後順序不明。
「情況還算順利,危險份子跟丟了我的蹤跡。
但有個比較重要的問題,我一直還沒個確切的結論。
那就是,對於失常區的擴散問題,見證之主們到底是個怎樣的態度?」
這個問題,的確非常關鍵,也足夠隱秘見不同於大多數占比的流水賬,範寧逐字逐句認真讀了起來。
「這些高處的存在,到底是以怎樣的形式活動的,我們無法很好地理解,直接獲得答案有些困難。可我覺得,失常區的擴散,對祂們維持在居屋高處的統治肯定是存在威脅的!」
「壞掉的隻是一部分醒時世界不錯,祂們並不在乎最底層的這些沉渣淤泥,也不錯,但“蠕蟲”在夢中更為耀眼,如果這麼不加控製地擴散下去,遲早有一天,整個移湧、整個輝塔、整個攀升路徑甚至穹頂之門上方的所在,都會出大問題!
從兩次“蠕蟲大戰”中部分見證之主的反應來看,也是能佐證這一點的——哪怕見證之主不是人格化的存在,但從“自然法則的化身”角度來理解,祂們應該也會去對抗這種讓秩序崩壞的混亂存在。」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這點“工作量”占比根本不夠啊!
失常區都擴散成千上萬年了,兩次“蠕蟲大戰”的覆蓋長度,一共才幾十年的時間?
而且,這還屬於刀子抵在喉嚨上了的應急舉措,而且,為此出力的見證之主也不多,更而且,根本不是什麼治本的方法,現在的這一套“瞳母”+“裂解場”神秘學體係簡直漏洞百出、搖搖欲墜、遲早要完!
平時祂們都在做些什麼?
還有,後來這五百多年,情況明明更糟糕了,怎麼徹底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從最樸素的邏輯出發,如果某個人對某件事情無動於衷,而從利害問題上又說不通的話,那就隻有從能力問題來做一個猜測了——
這些見證之主是不是一個個都快不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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