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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整座聖城似乎都停止了一切或宏大的、或微末的發聲。
這部《賦格的藝術》走到終曲之時,眼見“神之主題”即將再現,抵達由“四重賦格”構造而出的神學巔峰之時.戛然而止的悲慟,就像毫無預兆的不詳的閃電劈開夜空,讓似天穹的教堂、似教堂的天穹隨之破裂!
也讓盤桓雲集的見證者們,看見了這一生從未見過的最深邃的裂縫、最神秘的破碎、最難解的滅絕!
空虛!失落!
深入骨髓的空虛,令人發狂的失落!無可流連的空虛,無所歸著的失落!
好像接受這座神學教堂的突兀斷裂和龐大空虛,就成了信仰與朝聖的唯一目的!就連所有那些忙碌的、瑣碎的、庸碌的成分,都被迫裹挾而去,組成了空虛全體的一部分!
“第22條.”
“第22條終曲.”
“未完成賦格?.”
聽眾們在喃喃自語。
難道這就是聖塞巴斯蒂安的神名,所謂“無終賦格”意義的揭示?.
可是,為什麼呢?
這樣的事實到底是“應然”,還是“實然”?
聽眾們都望著沉默站立在台前的拉瓦錫神父,他剛才鞠了躬,做了這一宣示,然後亦這樣如此凝然、平靜地看著大家。
失落情緒之餘,亦有某些高深的推論,似乎被高靈感者往前遞進了幾分。
通常來說,一部藝術作品隻有完整呈現,才能完成它的神秘學閉環,完全揭示它的創作者埋藏在其中的真理.按照這個標準,《賦格的藝術》目前的形式自然是不完整的,但是,但是.
能簡單地說《賦格的藝術》沒有完成神秘學閉環麼?
如果沒有,那為什麼初代沐光明者聖塞巴斯蒂安,能藉此穿越“穹頂之門”?
一首未完成的音樂就能穿越“穹頂之門”?
那又為什麼,就.不能再更進一步,將其完成呢!?
“未完成的第22條,到底意味著什麼?”祭壇之上,範寧垂立的雙手,指頭關節也稍微用力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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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親自演繹者,何嘗不是感到巨大的缺憾與空虛。
“難道這是一種‘代價’?”
“或者,是一個‘限製’?又或者,是一種‘顧慮’?”
“‘格’很重要,可能的話,去提升‘格’.”這句是文森特的遺言。
“升到‘掌炬者‘以上後,感覺到的某種無處不在的惡意?”這句則是入夢“焚爐”殘骸時,被p·布列茲所告知的莫名其妙的信息。
上述奇怪的聯想在範寧腦海中升騰。
“拉瓦錫師傅。”雅寧各十九世的聲音響起。
這位年事已高的教宗,拄著黃金權杖,在千千萬萬目光與鏡頭的注視下,一步一步地登上聖禮台。
“當年你為了那把鑰匙,那個預言,離開塵世,往異常地帶裡麵走去後,雅努斯人要為你立福音書。因為你一路布道,得了見證,上主看在雙目裡。”
“你回歸後,曉得了‘神之主題’的奧秘,我像廣大信眾一樣,一路領受,卻始終沒有逾越,就是因為我也曉得,你臨到聖城的日子,才是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