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把放鱔魚的兩個水缸收進洞天,又把小白牛也收進去,拿上各種家夥事就出了門。
於是這天夜裡,誰也不知道,在短短幾個小時內,陳二柱家將近五十畝的大棚,有十畝多轟然倒塌。
堆砌在田地裡,價值近萬塊的,還來不及鋪蓋的塑料膜,與架設支撐棚子的洋灰樁子離奇消失。
趁著雨夜,竟然連分散在各處的幾個看守的人都沒有察覺。
事後有人說是他們因為下雨,湊在一起喝酒打牌,結果夜裡睡得比較死,沒聽見動靜,也有人說陳二柱缺德事乾多了遭了報應,因為東西少了附近連腳印都沒看到,但具體什麼情況,誰也不得而知。
……
對於事後人們會怎麼想,陳淩一點也不關心。
因為差不多有快淩晨兩點多鐘,他回到自家巷子口的時候,已經聽到有鬼鬼祟祟的腳步聲了,啪嗒啪嗒的在雨水中聽得異常明顯。
“槍呢,我問你獵槍呢?還在能你眼皮子底下長翅膀飛了?”
“俺真沒見著啊叔,你要不找你那婆娘問問去。”
“俺也沒見著,俺昨天熬了一宿,白天正困著哩。”
“柱子哥沒事,少一把咱們還有三把,這就夠用了,他家狗要敢冒頭,立馬打成篩子。”
“對,俺去後院埋炸藥,請這小子吃頓牛肉。”
“……”
陳淩探出腦袋瞄了一眼,借著夜視能力能模糊的看到,大雨中有五六個黑漆漆的人影,分成兩撥進了自家的前後院,而秦冬梅家的院門大開著。
“馬勒戈壁的,果然是你們這些忘八羔子。”
陳淩磨了磨後槽牙,從洞天摸出獵槍來,正琢磨著是不是放幾次冷槍。
不能打死還不能打殘麼。
結果一個沒注意,身旁兩隻狗竄了出去。
這讓他頓時臉色大變:“快回來。”
但兩隻狗卻沒有半點退下的意思,雨還在嘩嘩的下,黑娃就冒著雨貼著牆根悄悄摸了過去,小金更是在陳淩驚訝的目光中,一躍跳上旁邊一人高的牆頭,仰頭嗚嗚嗚的叫了一陣,猶如狼嗥,但聲音比狼嗥要低沉一些。
在雨夜裡聽起來似乎沒多大聲音,但是卻仿佛能傳得很遠,同時這個叫聲有種讓人心底非常壓抑和憋悶的感覺。
陳淩不知道小金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
過去沒幾分鐘,便聽見四周不斷傳來一聲聲“啪嗒啪嗒”踩在雨水中的密集腳步聲,陳淩一眼望去直接驚呆了,居然是村子裡各家各戶養的狗被吸引了過來。
大大小小的土狗,陸續趕過來二三十隻,雨夜裡,一雙雙眼裡散發著滲人的綠光,竟也不怎麼大聲叫喚。
跟著在陳淩略微呆滯的目光下,小金抖了抖毛發,從牆頭一躍而下,帶著狗群就朝家裡殺了過去,雄赳赳氣昂昂,威風凜凜如狗中女皇一般。
番茄
陳淩見到這一幕急忙按捺住心裡的震撼,抓著獵槍躲在暗處瞄準院門,誰先出來就往誰身上招呼。
結果還沒等到有人出來,院裡就有人發出了慘叫,緊接著有槍聲響了,狗更是跟發狂了一般,叫聲亂成了一團。
“滾,都給老子滾!”
“日你們娘的給老子滾!”
“啊,不行了,俺的手,俺的屁股……”
“哪裡跑來這麼多瘋狗?!快咬死俺了。”
“……”
剛開始罵的最凶的是陳二柱,開槍的也是他,可惜一個不注意就被小金從身後撲倒在地,直接把手咬的血肉模糊,連獵槍都握不住了。
剩下兩個人也自顧不暇,被一群狗圍著跳著往身上咬,獵槍根本拿不住,沒一會兒就被狗咬的摔倒在地上,全身各處被咬的皮開肉綻,一片稀爛。
前院這麼慘,後院的三個人也好不到哪兒去,本來沒在院裡找到牛就夠讓他們發懵的了,結果聽到前院的動靜不對頭就想出來看看咋回事。
可惜還沒走出院子,就被蹲守已久的黑娃直接把兩人撲倒在地就是一通亂咬,其他沒咬到人的狗也跑來幫忙,都跟瘋了一樣。
陳淩見大局已定,就把手裡的獵槍收起來,從洞天取出來一根扁擔,然後跑進院子,找到陳二柱兜頭就打,邊打邊喊:“抓賊啦,抓賊啦,鄉親們快來抓賊啦!”
一邊喊著,還不忘讓小金把彆的狗能趕走的就趕走一些,不然這家夥二三十隻狗來幫忙,看麥場都用不了這麼多,這也太誇張了。
沒一會兒,鄰家四舍的就紛紛有人跑來。
王老太太、陳玉強還有住在另一道巷子的陳澤一大家子。
這些人提著手電筒,舉著鐵鍬、鋤頭、釘耙就冒著雨匆匆跑來,見到陳淩家的情形直接就嚇了一大跳。
“哎喲,俺滴娘哎,這是咋了呀富貴叔?”
“家裡招賊了,帶著好幾把獵槍,把人嚇個半死。”
“還好我家狗叫的凶,把村裡其他狗也招了來,不然今天還不知道是啥樣子哩。”
“富貴啊快看看這都是咱們村的還是外村的,狗沒把人咬死吧。”
手電筒照過來,好家夥,人躺了一地,被七八條狗圍著,血都淌開了,這些人動都不動,誰也不知道有沒有出啥事,都紛紛讓陳淩看看人到底是個啥情況。
陳淩把這些人披的雨衣全部扒開,眾人頓時發出驚呼:“二柱,這狗娘養的,沒想到是他……”
“這兩個不是咱們村裡的。”
“還好,人都沒事。”
檢查一遍後,眾人氣憤之餘,發現院裡這仨賊隻是身上被咬得不成樣子了,但脖子等重要部位沒被咬傷,應該是被嚇得或者疼暈了過去。
隨後又去後院看了看,那三人比前院的好多了,早就爬上了牆頭,忍著牆頭上的陳刺、爛釘子和玻璃渣子躲在上邊瑟瑟發抖。
黑娃塊頭大,跟小金沒得比,根本跳不上去牆頭,隻能炸著渾身的黑毛,大吼大叫著在牆下乾著急。
這三個賊人來後院埋炸藥的,沒拿獵槍,被黑娃在下邊堵著,根本不敢下來,隻能忍著雨淋和身上的疼痛在牆上打著哆嗦。
見陳淩一幫子趕到,頓時跟見了救星似的,哭喊著跳了下來,陳淩讓黑娃彆亂動,直接從後院找了繩子在陳玉強和陳澤幾個漢子的幫助下把這三個綁在了院外的幾棵香椿樹上。
“就在這兒淋著雨誰彆也想著跑,是哪個村的人,明天就讓你們家裡來領人,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乾脆誰也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