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裡轉轉,看看雪。”
一路跟村民們打著招呼,陳淩和王素素踏著厚厚的積雪,慢悠悠的走出村子。
隻見田野一片白茫茫,青綠的麥苗也全被覆蓋住了,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綠意。
就如同一個雪的世界,周圍的山上也像是戴了白色的帽子,全是白皚皚的積雪。
不過,村外的冷風比村裡大得多,這裡是有個風口,剛走出村子,就有股冷風呼的吹過來,風裡麵就好像裹著冰碴子一樣,撲打在人臉上,竟有些微微疼痛的感覺。
冷風帶著冰涼的空氣吸進肺裡,讓陳淩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但是等整個身體的呼吸器官適應之後,渾身上下就都跟著清爽起來。
他們這次出來,兩隻狗沒有跟著。
小兩口就靜靜的賞著漂亮的雪景,享受他們自己的二人世界。
至於陳淩口袋的三隻小黃鼠狼,在陳淩暖熏熏的貼身口袋中,都快睡著了,自然不算是電燈泡。
兩人在田間的小路上踏雪漫步,走到果園看了下建造起來的農莊框架有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看到一切無礙,也不急著離開,又去逛了逛粘鳥網和地套,可惜這幾天忘了來撒糧食,也沒有什麼收獲。
兩人看來看去,總覺得下雪天不玩一下雪缺點滋味,就在農莊外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才高高興興的回到家中。
……
他們這邊的臘八節是不串門的,陳淩本來想趁著這場雪,找王立獻兩人喝點小酒,這下也是不行了。
所以就窩在家裡,陪著王素素絮新棉被,繃被子。蹲在屋內的地上,不是幫她扯兩下這裡,就是抻直兩下那裡,給她打打下手。
家裡的棉被大多是雙人被。
現在王素素肚子大起來,和陳淩一塊蓋雙人被的話,夜裡側個身啥的容易進風著涼,且其它方麵也有諸多的不便。
所以兩人商量過後,就決定先分開睡,夜裡各蓋一條單人棉被。
而現在家裡的單人被有些薄了,多是春秋兩季蓋的。
就得重新做兩條新棉被才行。
家裡的新棉花和舊棉芯,前陣子彈棉匠就來家裡都給彈好了,正好派上用場。
王素素就準備全都絮上今年的新棉花,絮得厚厚實實的,夜裡蓋著也暖和。
至於雙人被,可以當做兩人的壓風被來用。
……
王素素的針線活無疑是很好的,絮好棉被繃被子時,那大號的繡花針在她手裡彷佛長了眼睛一樣,用頂針頂著紮進去立刻從另一個方向露出頭來,一針一下,一針一下,棉線嗤嗤嗤的聲音不斷在響著,那針走的流暢而嫻熟。
陳淩看在眼裡,隻覺得是種享受,竟不會感到枯燥無聊。
被襯縫好以後,裝上被罩,再繃一遍。
就這樣,把被子四周都仔仔細細縫上一遍,橫著縫了,豎著也要縫。
橫豎針腳均勻,這樣被子就不會顯得蓬鬆了,棉胎在裡麵也不會來回跑,把棉被搞得薄厚不均。
這樣繃被子是更加結實耐用的。
不過做針線這是細致活,冬天的棉被絮的棉花也厚實,針走起來很費勁,即使王素素針法嫻熟,也耗費了一天多時間才做好這一條棉被。
畢竟有了身孕不能長時間在地上蹲著縫被子,做一會兒,陳淩就會扶她起來休息休息。
單人被子做好了。
紅色的棉被,也是用紅色棉線縫的,圖桉是一團團的金絲鳳凰,金紅顏色相配,看上去很美觀,摸上去也很軟乎舒適。
夜裡蓋在身上卻是暖和多了。
……
今年的雪該說不說,下得真是不小,臘八白天停了,夜裡又開始下,直到初九下午還不見停。
連著兩天的大雪,不用多說,去縣城的山路已經沒法走了,置辦年貨啥的最近也都去不了,要再下一天,就大雪封山了。
陳淩陪著媳婦做好一床被子,就去廚房燒了壺水,又從鍋裡拿了兩個尚有餘溫的雞蛋,剝開後蛋清喂給小黃鼠狼,蛋黃就捏碎拌入瓦盆的玉米糝裡麵,而後端著去東邊倉房喂鴿子。
到了倉房後,又摻入些稀釋的洞天靈水。
這是給那隻受傷的公鴿子吃的。
它這陣子被家養母鴿子欺負的有點慘,陳淩前幾天給它治過傷,結果隔天就又挨揍了,腦殼的傷口還沒好起來,就又給啄開了,腦袋羽毛都啄禿了,一直滲著血。
沒辦法,既然是配對,要培養感情,這在於一公一母互相磨合,也不能把母鴿子的嘴綁住。
這樣的情況,隻能把公鴿子養的強壯點,每天給它補充影響,讓母鴿子接受它。
其實多數情況下,一對公母關在一起,是不會出現這種事的。
怪就怪陳淩養的鴿子太強壯了。
公的野鴿子在這母鴿子跟前跟兒子似的,母鴿子根本看不上它。
所以陳淩就想著把公鴿子的體格養起來,幫助它把母鴿子壓服。
反正他不急,來年開春能配成對就可以了。
但沒想到,才幾天時間就見效果了。
這隻公鴿子雖然傷口沒痊愈,但每天有陳淩給它開小灶,各種營養也不會讓它傷口惡化。
意外的是,由於臘月天冷,它為了取暖,老往母鴿子跟前湊。
經常挨頓狠啄也沒關係,夜裡照樣湊過去。
其實公鴿子原本沒這麼賊,這就是天冷給凍的。
加上地方又小,實在沒彆的辦法取暖。
但沒想到,就是這樣,一來二去,母鴿子慢慢還真就沒啥脾氣了。
陳淩現在把筐子掀開,一大一小兩隻鴿子就貼在一起呢,小的那隻額頭禿了露著骨頭和血痂,陳淩伸手把它捉出來,然後放在地上喂食。
這鴿子也熟悉這流程了,不反抗不躲避,就守著瓦盆靜靜吃著。
吃飽後,把它放回筐子底下,它立時就咕咕叫著,湊到母鴿子跟前。
母鴿子見狀張著翅膀想拍開它,但它就愣是往前湊,筐子底下就那麼大點空間,母鴿子實在沒地方躲避,兩隻鴿子就又重新貼在一起,互相取著暖,眯著眼睛假寐起來。
“嗯,這樣就挺好,來年春天給我孵一窩小鴿子,每天讓你們吃好喝好都沒問題。”
陳淩暗自點頭。
心想看來這追求異性,還是得沒臉沒皮才行,家禽界也不例外。
看了眼瓦盆裡鴿子吃剩下的,陳淩就走到牆根的大水缸前,舀點水涮了兩遍,這下瓦盆的食物殘渣,頓時就都在水麵漂浮了一層,水缸底部就很快遊上來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魚,把水麵的食物殘渣哄搶一空。
這是院裡小池塘的魚。
是王真真放寒假後,和梁紅玉一起,一老一小把小池塘的魚撈出來的,放到了水缸裡。
至於裡麵的紅鱔魚,全都藏進了泥洞中,陳淩也懶得管它們,現在洞天裡多得是,都是一群一群的,也再沒山貓那樣的人出錢買了,他不想費力氣再去找。
喂完魚,把瓦盆放下。
陳淩又把角落長方形的雞籠提溜出來,裡麵撲棱棱各種鳥亂飛,他一手堵住籠門,一手伸進去抓了兩隻麻雀出來,攥在手裡。
而後就冒著風雪,到院子外誘鷂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