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狸子把八哥吃了?咋吃的?八哥沒放進鳥籠嗎?”
“放鳥籠也不行啊。自從去年喂它們吃過小老鼠以後,家裡這幾個大山狸子性子越來越野了,整天爬樹上房的,我跟你姨本來還挺高興,這次你看這鬨的,把鳥籠都從樹上給扒拉下來了。”
“這鳥籠一被扒拉下來,摔在地上就摔開了,裡邊的鳥想跑都跑不了。”
也確實,這個彆說是山狸子,就說鄉下養的家貓,鳥籠的鳥也擋不住它們窺視。
就算把鳥籠掛起來也沒用。
它們仍舊想方設法的跳上鳥籠,憑借體重就能把鳥籠給搞下來。
不管竹籠子,還是鐵籠子都擋不住它們折騰。
哪怕籠子摔不壞、撓不開,籠子裡的鳥吃不到嘴裡呢,也會被它們折騰死。
他們正說著話,梁紅玉也從外邊走回來,見到他們一家三口就笑:“我在鄰居家呢,就聽到富貴說話了,知道肯定是你們來了,就趕緊往家跑。”
“喲,睿睿,怎麼還帶著淚花呢?來,乖,姨奶抱。”
老太太沒說兩句話,便逗起了孩子。
秦容先就去搬來椅子板凳讓他們坐下。
知道他們來意之後,就說:“等等吧,等月茹娘倆回來,咱們一塊去放牛。”
陳淩他們也不急,就是打完針順便帶著娃出來玩的,於是坐下來邊聊邊等。
秦月茹倒是回來得挺快的。
看到陳淩一家三口竟然在自己家院子裡坐著,也是樂了。
“我和小栗還去防疫站找你們來著,人家說你們早打完疫苗就走了,我就想路上也沒碰到你們啊,就去城南的小院子找,也沒有。”
“小栗就說彆是來咱們家了,回來一看,還真是,小白就在外麵呢。”
她這話說得大家也都是一陣樂嗬,連王素素懷裡的小家夥看到院子裡熱鬨也跟著咧著小嘴吚吚唔唔說起話來,完全忘了打針的疼痛了。
隻有小栗子這時候還是癟著小嘴,滿臉上心的扯著陳淩的袖子,“叔叔,叔叔,你最厲害了,你救救我的八哥吧。它們被貓吃了,救救它們好不好?”
“小栗啊,八哥是被貓吃進肚子裡了,叔叔也沒辦法救回來的。”
陳淩摸摸她的小腦袋:“咱們待會兒去林場玩,到時候叔叔再給你抓鳥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的八哥回不來了嗎?”
小姑娘滿眼可憐的看著陳淩,一副快哭的樣子。
王素素見此連忙說:“回得來,回得來,等過兩天,你叔叔就能把八哥救回來。”
“你叔叔救不了的話,嬸嬸幫你救回來。畢竟兩隻八哥被吃進貓肚子裡了,救起來比較費勁兒。”
說著眼睛衝陳淩眨了眨,意思是你再給小姑娘捉兩隻不行了嗎,她年紀這麼小,連小動物死不死的都沒搞太清楚,哪裡能分得清是不是原來的那兩隻。
陳淩見到媳婦使眼色,頓時會意,“那好吧,叔叔儘全力給你把八哥救回來,好不好?”
這樣說,小姑娘果然眼睛裡又充滿期盼,眼巴巴的對著小兩口點點頭,說了句好。
秦月茹見小兩口把女兒哄好了,就轉身衝父母笑笑。
女兒還小,她不忍心告訴女兒說八哥死了,才去跑到農莊去找陳淩救呢。
爸媽還怪她不會教孩子,直接說八哥死了,救回不來不就行了。
現在,看人家小兩口,不也沒那麼說嘛?這不就幫著把女兒給哄好了嗎。
至於什麼生生死死的,女兒長大了自然會知道。
既然人全了,一大家子人就開始收拾東西,去牽牛,去拿魚竿、水桶,放到陳淩家的牛車上。
老兩口牽著兩頭黃牛,陳淩一家三口和秦月茹母女兩個就坐在牛車上,一行人慢慢悠悠的向城東的林場去了。
縣城以東大山比較少,以一些丘陵為主。
城東的林場就在一道長長的土包嶺上,土包嶺斷斷續續,一節一節,一直延伸到了黃泥鎮。
不過土包嶺在城東這邊比較特殊,有一個明顯的突起,像是一個蜿蜒巨蛇抬起腦袋一般。
老年間盛傳一個說法,說這是一條土龍的腦袋,供奉好了能出大人物,於是有富戶在此修建了廟台,經常有人去廟裡焚香上供。
就連縣城的廟會都是從這個地方起始的。
以前淩雲這邊還沒改名的時候,叫烏雲縣。
說的是:烏雲縣東疙瘩台,疙瘩台下龍腦袋。
疙瘩台說的是土包嶺的大突起,上麵全是土疙瘩,不平整。
人們說這就是下邊埋了龍的腦袋的緣故,是龍死後,龍鱗成了凹凸不平的土疙瘩。
還有人傳,老年間人們都窮。
說是誰家辦紅白喜事,沒有足夠的碗快,沒有足夠的桌椅板凳招待客人。
便去疙瘩台的廟裡上柱香,念叨念叨。
第二天各種桌椅碗快就都會送到給家裡,用完之後,抬到廟裡還了,再上柱香即可。
之後後來很多人貪小便宜,借了不還,這個廟裡就再也不靈了。
不管咋說,這也就是個民間傳說。
實際上,這個疙瘩台林場,建於六幾年,麵積不小。起初不歸淩雲管,是東邊的另一個縣城在管轄,到了8年,才落到這邊來。
“富貴呀,你知不知道你都上新聞了,跟著你們村外水庫的那個大鱉一塊上的,報紙上登了,電視上也播了。”
往林場走著,秦月茹就搖搖晃晃的靠在牛車上抱著小栗子,懶洋洋的說道。
“是嗎?外邊咋說的?有人信嗎?”
陳淩問道,王素素也轉頭看過來。
“肯定不信啊,電視上的東西也有假的嘛,不然西遊記怎麼演得出來。不過就這,也到處有親戚朋友給我哥給我嫂子打電話問呢,還有京城的、央視的也問呢,我哥一句話就全給他們打發了,讓他們不信就過來看。”
“那他們也要來看嗎?”王素素問。
“現在還來什麼?現在大鱉都不出來了,來了也是撲空啊。路又難走,肯定就不來了。”
“哦,也對。現在大壩上都沒人來了,連近處的都不來上香燒紙了。”
他們說著話,聊著入神的時候。
後邊的梁紅玉大喊著提醒道:“你們在前邊慢點,一會兒就該下坡了。”
她剛喊完,果然是該下坡了。
小白牛也輕輕的叫上一聲,牛車輕輕一抖,傾斜向下。
出了縣城就進入了一段下坡路。
這種新奇的體驗,讓小栗子“哇”的一聲,從秦月茹懷裡爬起來,高興的一陣大叫。
“哈哈哈,真好玩。”
王素素懷裡的小家夥,也跟著睜大眼睛到處亂看。
隻見坡道的兩旁是茂密的竹子,高高的竹子,在頂端彎曲下來,同時也在坡道上搭起來一個涼棚。
輕風吹來,陣陣舒爽。
“是呀,這裡真漂亮,真好玩。”
陳淩趕著車,王素素和秦月茹兩個女人則是抱著孩子在牛車上直接半躺下來,享受著這種舒服又好玩的一段路,一路上就全是她們歡樂開懷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