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要說在農村養家禽怕什麼,最怕的不是黃鼠狼、山狸子之類的野物來禍害,最怕的是瘟病。
一旦鬨瘟,就不是一家一戶的小事了,整個村子的家禽都得遭殃,一死就是一大片。
春季天氣開始回暖,如果遇到天氣多變的年景,最容易鬨瘟。
一聽說有地方鬨瘟了,就趕緊把家禽關到籠子裡,柴房裡,用黑布籠罩上,不讓見光。
不過今年呢,因為有陳淩這個獸醫,消息比往年靈通,瘟氣還沒傳到這裡,大家就提前警醒起來,肯定是不會有事了。
“啾啾啾……”
忙完疫苗的事,下午很清閒,陳淩在果林中閒逛,嘴上吹著口哨,模仿著山雀的叫聲。
山雀的叫聲是可以用口哨模仿,並且最為簡單的。
隻是他的口哨聲沒能吸引來山雀。
倒是把一群鴨子引了過來,以為他要喂食,圍著他一陣嘎嘎叫。
氣得他喊來自家那幫小狗子,把鴨子一陣驅趕。
春天是鳥類交配繁殖的旺季。
奔著求偶的雄鳥來學習,是很好練習口技的法子。
但今天陳淩讓這幫鴨子搞得沒了心情。
便牽出來青馬,跨騎上去,喊上一幫活潑的小狗子,拍馬就走。
農曆二月已過半,這群小狗子滿打滿算已經四個月大了。
一個個長得賊壯實。
說是第一代狼狗,可被陳淩養得好,反倒沒一點狼的樣子。
加上每天帶出去訓,活動量巨大,渾身上下全是腱子肉,比山裡的狼崽子長得壯實得多。
尤其帶頭的小狗子,換毛之後,除了胸口一點灰白色,彆的地方全是黑的。
它是完美繼承了黑娃的基因,個頭也最大,在小狗子裡最為威猛。
小獵的時候就屬它衝得最猛,跑得最快。
耐力與速度,都是小狗子中數第一的。
陳淩給它取名叫二黑。
彆的狗倒是沒二黑這麼有特點。
它們和普通青狗顏色差不多,要不是黑灰色相間,就是黑黃色相間的。
公母都有,高個子矮各不相同。
陳淩除了二黑之外,就大毛、二毛的往後叫,一直排到了九毛。
農莊需要狗群守護。
既然決定留下這十隻小狗子,陳淩自然要給它們取名字的。
這樣以來,以後不管是帶它們進山,還是帶黑娃小金進山,家裡不會沒有狗來守著。
“駕駕……”
陳淩沒走山路,騎著小青馬,帶著狗群從大壩一直向東,從東崗一直殺到縣城的老城牆上。
這條路無人,一馬群狗放開了撒著歡的跑,肆意奔騰,轟隆轟隆的跑過去,使得土路上塵煙四起。
這自是因為早春天旱無雨的緣故,路上全是浮土。
陳淩也不管那些,隻覺得滿懷舒暢,捂著口鼻哈哈大笑。
倒是把一馬群狗跑得灰頭土臉的,小青馬到了城牆上不斷的甩著大腦袋打響鼻,小狗子們也是胡亂甩著毛發,還連連打噴嚏。
不過它們跑了這一程都是很興奮。
小青馬踢踏著四蹄,唏律律的叫著,一副蠢蠢欲動,要再來一次的樣子。
這兩天陳淩以靈水靈物喂養,磨煉它的脾氣,也在路上馳騁著糾正它的一些壞毛病,雖然收效不錯,但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改正。
不過這小青馬倒是在靈水和靈物滋養下,越發靈性,跑起來後,和陳淩能越來越貼合心意。
這就是很大的進步了。
起碼讓陳淩很有成就感,沒有白費力氣。
而小狗子們則是圍著小青馬搖頭擺尾,哼哼唧唧的打著轉,輕聲汪汪叫著,催促著陳淩快些走。
也想再撒歡跑一趟。
讓一些路人和附近的居民紛紛側目。
甚至還有好事者上前問陳淩是不是本地人,以為陳淩是從外邊來玩的。
倒是一些縣城居民有認識陳淩的。
因為陳淩今年正月裡,經常開著拖拉機,或者騎著摩托車到處遛狗。
知道這是陳王莊開農莊的那個陳富貴。
就是不知道怎麼現在突然換上騎馬了。
倒是一如既往的會玩。
這些人走上前來,看著陳淩在城牆上逗弄小青馬和一幫小狗子,感覺比電視上的馬戲團還有意思。
甚至有人提議道:“去啞巴湖啊,啞巴湖一大片野地沒人去,那裡隨便跑,有水有河的,渴了能飲馬,能喂狗。”
“昂,正說去呢。”
陳淩笑笑,也不下馬,撥轉馬頭,就騎著馬嗒嗒嗒的向北而去,一群壯碩的小狗子興奮的連忙跟上。
留下一群人嘖嘖讚歎,覺得有意思。
從啞巴湖繞一大圈,再沿著啞巴河向南,七拐八拐的穿過小道進入林場,沿著林場中的路,一路縱馬奔騰,一路放狗追獵。
一直沿著林場到黃泥鎮外土包嶺韓闖家裡。
這一大圈跑下來,可謂是爽快通透。
小青馬也跟陳淩磨合得越發好。
在韓闖家裡喝了些茶水,飲馬喂狗,留了些獵物,便踏上返程,從大路上走,到縣城接上王真真回去。
騎馬有癮,縱馬馳騁的感覺讓人迷戀。
馬匹越好,騎馬越是熟練,就越是令人按捺不住。
不過今天是秦秋梅她們來找王素素玩,能幫忙看孩子,陳淩才有機會出去瞎溜達。
第二天再想出去,就沒機會了。
……
早春二月,草長鶯飛,遠山一片蒼茫,近處山坡欲綠。
嫩綠的小草已長出寸許,有的還戴著像星星一樣的小花在忽閃。
河堤上楊柳的枝條吐著新芽,如串串綠蘭花,參差不齊地直垂到水裡。
今春雖天旱乾燥,河水與溪流很淺,但空氣卻依舊像是往年一樣,一到了春天,便暖融融的,帶著甜味兒。
令人身心舒暢。
清風徐來,水波蕩漾。
在這樣明媚的春光裡,陳王莊忽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們是一群臉膛黑紅的漢子,有年輕者,也有年老者,穿著皮革製的衣服,氈帽配著馬靴,每人扛著長長的杆子,牽著馬緩緩走在大壩上。
馬鈴鐺叮叮當當,宛轉悠揚。
馬蹄吧嗒吧嗒,有清脆,有沉悶的鈍響,踩在春風裡而來。
有在水庫西北兩側農田忙活的村民不知這些人是什麼來路,露出好奇和疑問警惕之色。
仔細一看,就有人發現,那些漢子的肩膀上不僅扛著長長的杆子,肩膀另一側還站著一隻隻凶狠的鷹隼。
這讓村民們更加好奇。
好奇歸好奇。
這陌生的馬隊,一身行頭還如此奇特,不得不讓人戒備。
村口的老人就把一群好事的小娃子趕走。
卻見那群有老有少的漢子,慢悠悠的停下來,對衝著馬隊吠叫的狗視而不見,其中一個肩頭站著灰色鷂子的老人脫下氈帽,望了望,尋了遠處一棵站滿鳥雀的柳樹。
以長杆一端的鐵鏟,鏟了一塊土,猛地丟過去。
嘩啦啦一聲,滿樹鳥雀驚飛。
老人肩頭站立的灰鷂嗖的一下瞬間撲出去,穩穩地抓住一隻鳥兒。
小娃子們一見此景,眼睛大亮,呼啦一聲就圍了上來。
嘰嘰喳喳的簇擁著一幫鷂子客,大人們也跟著湊了過來。
鷂子客走到哪裡就是靠這一套來吸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