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怡聞言一愣,夜裡青蛙好像也是“咕呱,咕呱”的叫成一片了。
便說:“應該不累的吧?”
“嗯,確實不累,你知道為啥不?”
“呃,不知道,這是為啥嘞?”
“因為啊,在下雨之後,青蛙會配對產卵的,它們叫個不停不是閒著沒事亂叫的,它們是在求偶,在找合適的對象交配,那秧雞子也是這樣,所以才叫個不停的。”
這話其實很平常,但王素素聽了覺得當著王思怡這樣的年輕姑娘說有點不太好。
便小聲的嗔怪道:“阿淩,你真是,思怡是姑娘呢,咋啥都跟人說。”
王思怡的性格本來就是大大咧咧的,加上灣島的風氣比此時的內地開放得多,當街親吻的情侶屢見不鮮,而在此時的內地見到後恐怕大受震撼。
所以她沒覺得有什麼,趕緊擺擺手道:“沒事的嫂子,淩哥其實說的挺正經的,要不然我還不知道它們為啥那麼叫不停。”
“嘿,思怡伱說對了,這還真的挺正經,後半段真正正經的部分我還沒說呢,就被你嫂子打斷了。”
陳淩衝小媳婦挑了挑眉頭。
讓王素素看了撇著嘴,拿手打他,睿睿也有樣學樣,嘻嘻笑著,跟著媽媽伸手打過來。
“你們娘倆欺負人是吧?到底要不要我講正經的?”
“你講吧,我看到底正不正經。”
兩人拌嘴的樣子,讓王思怡一陣羨慕,也期待陳淩接下來要說什麼。
“咳咳……”
陳淩清了清嗓子,問道:“思怡,你們在灣島學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麼?”
“學過啊,國學麼,怎麼可能少得了詩經。”
“其實這關關雎鳩,裡頭的雎鳩呢,說的就是這秧雞子求偶,比作男女求愛,你想想,下一句說的不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嗎?”
這個說法,讓王思怡一下子愣住了。
“啊?不是吧,這個雎鳩,竟然是秧雞子嗎?我記得學的時候,說的好像不是秧雞啊,是什麼什麼水鳥來著,我也忘了。”
王素素也是頗為疑惑的看向他,懷疑丈夫是不是故意糊弄人。
陳淩對她們笑笑:“其實嘛,古文中的各種東西大部分全靠猜測,個人覺得合理,能對得上,那就行了,很多時候,沒有固定說法的。”
“比如關關雎鳩,為啥我說這個雎鳩它是秧雞子呢。一是它們的求偶行為,和詩句對應,二是它們的叫聲,你聽它們的叫聲,‘咣咣咣’、‘咣咣咣’多嘹亮啊,秧雞子這個‘咣咣’的叫聲就是詩句裡的‘關關’啊。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不就是說的在河灘‘關關’叫著的秧雞子互相求偶,男女在追求愛情的意思麼。”
“啊呀!還真是哎!真的全都可以對得上!”
王思怡頓時聽愣了,回味一下那幾句詩句,漸漸地她發現,和陳淩說的一樣。
而後大為驚訝,仔細盯著陳淩的臉看了又看,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怪不得趙玉寶老師又要收你當徒弟,又要你當乾兒子的,淩哥你這懂這麼多,學問絕對深得很,窩在山溝裡真的可惜了。”
陳淩小兩口忍不住一下子噗嗤的笑出來。
沒彆的,就是這話他們真的聽了太多了。
“對了,嫂子,話說回來,我很好奇,秧雞子那樣叫,你們晚上休息的時候就一點不受影響嗎?”
王素素微笑道:“我們睡覺比較沉,你淩哥更是從來不做夢,一沾枕頭就能睡著。”
“哇去,我好羨慕。”
王思怡瞪大了漂亮的杏眼,“睿睿也是這樣嗎?”
陳淩撇撇嘴:“他肯定也一樣啊,臭小子白天玩累了,晚上尿床都不醒的。”
他和王素素是被靈水滋養時間長了,很容易進入深度睡眠。
“不過和青蛙比起來,秧雞子確實太吵人了……待會兒吃過飯後,讓你嫂子給你泡點藥茶,或者晚上睡的時候,我給你備點藥酒,喝一口睡眠好,還養生呢。”
“好啊好啊,我早就聽趙玉寶老師他們說過了,說你們的藥酒,還有嫂子的藥鋪,都很有名的。”
王思怡眼睛一亮,期待起來。
“跟你嫂子在這兒先吃飯吧,我去喊老周他們也過來吃飯。”
陳淩抱著兒子向外走去,省得王素素還得顧著這臭小子,每次他吃完飯,自己才能吃。
周衛軍和丁海東他們今天要趕回去了。
主要是丁海東不能再耽誤了。
吃罷早飯,就匆匆離去了,丁海東走之前和陳淩抱了抱,很是不舍,說如果打虎戲他趕不過來的話,就戲份殺青再過來玩。
陳淩送走他們後,又帶著兒子去村裡兩個老頭子的茅草屋那邊轉了轉,玩了小半晌。
趙大海和山貓他們在下雨之前就回市裡了。
剩下兩家的老人留在村裡,興致高昂的過起他們的田園生活。
今天早晨大隊的喇叭還喊了好幾遍,說這邊要動工了,把村外的溝渠拓寬,挖出連通大堰塘的一條河來。
家裡有青壯閒著的,可以去乾活。
趙大教授給大夥兒開工錢。
現在麥子收完了,剩下的活計,無非就是軋麥、脫粒、曬麥等等。
每天忙活半天,還能去趙玉寶那邊乾上半天。
再說,天氣熱,動工大多選擇早晨和下午接近傍晚的涼快時候,反正就在村裡乾活,啥事也方便,大部分家庭轟隆轟隆都去了,連婦女也去了。
都想賺一份外快呢。
不過趙玉寶挺滿意。
人多力量大嘛,乾活也快。
老頭子興致上來,親自上陣指揮,說打算要挖多寬的河,打算在哪兒搭一座橋,哪裡是魚塘養魚種荷花,怎樣怎樣的。
要求說多也不多,給工錢大家就肯乾,王立獻這種好把式給的更多。
陳淩晃悠了一圈,後來王存業趕著牛羊也到附近湊熱鬨,他便把兒子交給老頭,自己回到家裡,想辦法弄張大網。
等著用來對付那條怪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