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有一騎跑了。”
副將開口稟報,隆道爾淡淡道:“懦夫而已,追上,殺了。”
“是!”
....
逃兵!
這個百騎撞陣唯一的逃兵,連匈奴將領都覺得是懦夫的逃兵!
韓信挺槍躍馬,單人單騎硬生生從三次匈奴斥候的圍攻中闖出來。
他的勇猛,讓隆道爾更加不屑。
真正的戰士,就應該在衝鋒的路途中死亡,而不是在逃亡的路途中存活。
但是...
他豈能知曉,此刻韓信心中,更加痛苦!
朝夕相處的戰友死在自己身後,讓韓信第一次真正明白,戰爭並非隻是兵書上的揮斥方遒。
那個懷裡抱著個木頭娃娃睡覺,時常嚷嚷著“匈奴除儘日,勞資還鄉時”的邋遢漢子,在衝鋒之時,一言不發。
那個天天說著‘一打仗勞資轉身就跑,家裡還有漂亮媳婦兒等著呢’的二狗蛋,馬頭不曾落後他人半分。
時常擔憂自己家中老娘身體的王剛,高呼不孝鑿陣!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韓信的心中不斷有嘶吼的咆哮。
但是他的腦子,卻是命令身體趕緊朝著長城催馬狂奔!
不能讓兄弟們白白犧牲。
匈奴急襲,若無準備,大秦軍伍傷亡更大!
但匈奴斥候越來越多,這一次...他韓信又能殺出重圍嗎?
韓信的心,越來越沉,牙齦咬出血花,猛然一轉馬頭,偏移方向狂奔而去。
隻有那個地方,才有可能甩開這些人。
龍坡!
馬蹄狂亂!韓信棄斷槊而持劍!
匈奴狼兵的血將其內袍浸染,突然一個猛回身,朝著一道長長的高坡狂奔而去。
斥候儘皆一愣,而後催馬趕上。
但韓信雙眼圓睜,大吼一聲:“啊!”
座下戰馬高高一躍!
這長坡儘頭,竟是高崖!
隻見這一馬一騎,一躍三丈,空中長留!
如此景象,彆說是這些斥候傻眼了,就連隆道爾,此刻都是難以相信!
三丈!
三丈距離的懸崖,居然跳過去了?
一人與萬軍,間隔懸崖,遙遙相望。
韓信喘著粗氣,滿臉鮮血,抬眸看向眼前那些匈奴狼兵。
那匈奴頭領的模樣,死死記在心中。
“哈..”
“哈哈..”
“哈哈哈哈!!!!”
豪邁的笑聲,響徹田地間,韓信笑得如同癲狂一般,而後便是一道大吼:“啊!!!!”
聲如巨雷,匈奴狼兵聞之,儘皆股栗!
仿若直入人心一般。
隆道爾身邊裨將阿力,頓覺心血翻湧,再看韓信,如同殺神在世,驚得肝膽碎裂,倒撞於馬下!
如此虎豹之聲,隆道爾亦是眼露凶光大聲喝問:“來將可留姓名!”
韓信厲聲大喝:“淮陰韓信!”
隆道爾哈哈大笑:“韓信,我誓殺汝!”
韓信將手中那滿是豁口的殘劍猛然朝著地下一擲,目光越過這些匈奴軍伍,看向那茫茫風沙地:“來日,斬爾首於此處,祭奠百騎兄弟亡魂!”
說罷,韓信轉身打馬,朝著長城而去。
仇恨...隻有用血,才能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