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燁喃喃道,而後看向柳白,伸出手為柳白正了正衣襟,笑罵了一聲:“柳相勿怪,老夫方才有些激動。”
“也是老夫思慮不周了!”
對於陽燁的道歉,柳白非但沒有不滿,反而鄭重其事得行了一禮:“陽老一心為國,柳白乃是朝堂晚輩,亦是心中欽佩!”
“公輸馬製造,本就是為了咱們大秦減少負擔!”
“至於那沒有損耗,實則是小子吹噓過頭了罷了!”
這個摳摳索索的老頭子,柳白是發自內心敬佩。
老秦人的韌性,不單單是提現在戰場之上,而是在骨子裡的。
若沒有這位陽老扣著指頭過日子,昔年始皇陛下發兵,動輒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戰爭,大秦如何能熬的過來?
這種人,你可以看他不爽,但心中始終要留有一分敬意。
這一番動作下來,眾人皆是有點慚愧!
特彆是剛剛‘拉偏架’的武將們,原本還想這要‘公輸馬’的,此時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反觀儒家官員那邊,淳於越和叔孫通的表情愈發不好!
因為...
他們隱約發現,柳白在朝堂上快要做到文武通吃的地步了。
“百官進殿!”
就在柳白準備痞著臉跟這些個武將放狠話,報一報那‘喜餅之仇’時,一道尖銳的宣號聲響起。
李斯看了一眼柳白,率先邁步走入麒麟殿內。
陽燁笑嗬嗬得幫柳白衣襟整理好,捎帶著還幫忙撣了撣那實際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開口說道:“柳相,今日若是有空,可否過府一敘?”
柳白含笑點頭。
...
“啟稟陛下,第一批的公輸馬已經在製造了,北方代郡沿途的馳道,亦是發了令文,命各地官員組織百姓,略微修整馳道。”
朝堂之上,李斯也是絲毫沒有避諱,直接就開口稟報了‘公輸馬’的事情。
倒不是柳白不保密,實在是...公輸仇這老家夥好不容易‘光宗耀祖’一次,非但召集拜‘魯班’的工匠一同打造公輸馬,而且還搞了個什麼...‘家祭’!
柳白甚至想到了那句詞‘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合著這傳統當真是老祖先就留下來的。
至於修整馳道,在柳白的‘專業’建議下,也沒有采用勞民傷財的徹底修整,隻是命令各地官員確保馳道之上不準有石塊,以及沿途劫匪的問題稍微解決一下。
劫匪問題的解決,那就是各地官員不能說的秘密了。
聽到李斯的稟報,就連始皇陛下也是微微點頭,十分滿意:
“傳寡人旨意,銘‘大匠’二字於泰山石,封公輸家為我大秦匠族,以彰榮光!”
此道旨意,群臣心頭皆是一震,但卻沒有任何反對。
泰山石,寓意大秦威嚴,銘刻‘大匠’二字的泰山石贈送公輸家,並且封為‘大秦匠族’,這種榮光跟封侯也沒多大差彆!
甚至...自陛下這道旨意起,後世匠人,絕對是要以公輸家為魁首的!
不過...
就公輸家這一次的功績,也沒人真的能找出反對的理由來!
“啟稟陛下,臣柳白有要事奏!”
就在此時,柳白出列,開口道:“陛下...那公輸家的發明,臣也有功勞!”
“臣鬥膽,挾功進諫!”
此話說出,群臣嘴角猛然一抽!
挾功進諫!
柳相,你說的這麼直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