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錦衣衛,居然能將此事推動到這種程度,那麼他淳於越的身周,還有多少錦衣衛?
淳於越四下看去,愈發覺得他的淳於府邸之內,恐怕也有錦衣衛潛伏!
“我在來時便是通稟了,”
“今日來,是為淳於先生送禮的。”
“都是些時令水果,淳於先生請享用。”
靳三川笑意溫暖,而後提著食盒,朝前走了幾步,將食盒放置在淳於越的麵前。
“柳公心善,淳於先生自重。”
“至於我靳三川...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
說完,靳三川笑笑,轉身便是朝著房門外走去。
甚至...
他連一聲禮貌的告退都沒有說。
因為沒必要。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現在他就可以直接去錦衣衛辦事處領賞了,龍頭領說此番事情辦的漂亮,賞錢不少,升遷也正在擬議。
沒想到....走上人生巔峰,居然如此順利。
“你.....”
淳於越張了張嘴,還想問些什麼。
可是靳三川壓根兒就懶得聽,直接離開了。
這一刻,這位曾經當朝博士,大秦長公子的恩師,當代儒家魁首淳於越,麵色灰敗如同枯槁。
麵前放置一個食盒,
是所謂的禮物。
可是淳於越沒有勇氣打開,因為....他怕柳白。
無論嘴上說著什麼為大義而死,實乃英雄這類的屁話,隻要恐懼切切實實放在你眼前的時候,便會發自內心害怕!
這是人的本性!
嘴上說的全是道義,眼中看的全是生意。
淳於越掙紮兩次,想要從地上爬起,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癱軟如泥!
柳白給他帶來的驚嚇,並沒有這麼快緩過來。
而食盒就放在麵前,仿佛一遍遍得在告訴淳於越:柳白就在你的身邊!
恐懼在蔓延,在充斥淳於越的內心,在不斷拉扯他的勇氣。
時令水果...
終於....
淳於越額頭之上,汗若黃豆,顫顫巍巍得伸出手。
恐懼達到極致,人會選擇放棄對抗恐懼,從而直接走進去!
他淳於越...
要打開這個食盒!
隻有知道了柳白的意思,他才能進一步部署!
或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呢?
馮去疾不就是病死的嘛?馮劫不還活得好好的嘛?
老夫乃是扶蘇公子的恩師,他柳白...哪怕是顧忌扶蘇公子的顏麵,也要留老夫一命!
這一種想法,如同是在黑暗之中一絲微弱的光亮。
明明知道這不是白天,卻覺得白天要來了。
“哢。”
淳於越伸出老皺的雙手,將食盒緩緩打開。
分明是較為輕盈的木質食盒,此刻在淳於越手中,卻如同萬鈞!
這是恐懼的重量!
食盒蓋子緩緩移開,淳於越雙眸也愈發認真,謹慎,連眼睛都不敢眨。
“當!”
食盒蓋子掉落在地,淳於越瞳孔猛縮!
隻見這由錦衣衛靳三川送過來的食盒之中.....
空無一物!
盒中無果,請君自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