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還好,臣領兵在此,這些羌人便是四散,也不敢大肆作亂,唯恐臣領兵來剿。”
“但,”
“一旦臣領兵離開隴西,此地必然匪盜橫行,不消數年,叛亂又生!”
說起這個,李信也是倍感頭疼。
羌人複叛,這是七十多年的老問題了。
之前始皇陛下一統六國之前,就是派了人在隴西如同犁地一般將羌人犁了個遍,方才安心攻伐天下。
但就是這樣,羌人的小股作亂也沒有停過。
平叛羌人,想要如同各國大戰一般,首戰即決戰,一戰定乾坤,幾乎是不可能的!
嬴徹微微皺眉,開口道:“隴西侯,本公子有一法,不知隴西侯願意否?”
此話說出,李信微微一怔,旋即麵露喜色,連忙開口:“公子請賜教!”
嬴徹略微沉吟:“羌人複叛,乃是難題。”
“以本公子所見,不若安撫。”
此話一出,李信麵色瞬間驟變,連連搖頭:“公子不可!”
“羌人叛秦,便是死罪!若是安撫,我大秦顏麵何存?”
“此事彆說是臣不願意,便是放置在朝堂之上,陛下也不願意!”
是的,
安撫不願意!
大秦素來強硬慣了,彆說是你一個小小的羌人叛亂了,就是當年那六國同伐,老秦人也隻有一個字:‘戰’!
安撫,不就是他們大秦對著羌人低頭了嘛?
若是羌人投降也就罷了,大秦並不吝嗇仁慈。
但安撫,
萬萬不可!
說白了,就是個誰主動的問題。
便是素來仁德的扶蘇,此刻也是微微搖頭道:“羌人反複,若是安撫,羌人日後定然複反。”
“屆時隴西更亂!”
三人宴席,兩人搖頭,足可見嬴徹這一句‘安撫’,是有多不招待見。
豈料,
嬴徹神秘一笑道:“錯矣!”
“兄長,隴西侯,我所言的安撫,並非安撫羌人叛軍,而是安撫羌民!”
此話一出,兩人微微一怔,麵露狐疑之色。
羌人叛軍,和羌民有區彆嗎?
他們幾乎就是全族反叛啊!
嬴徹端起酒盞,飲了一口,略微措辭:
“戰事不為殺,而為安也!”
“隴西侯既然來平叛,便不是為了殺光羌人,而是為了隴西安定!”
“既是如此,我以為,應當剛柔並濟!”
說罷,便是將桌上的一塊餅子拿起:“假若此為羌,領頭之人反叛,我秦軍屠戮,則永遠是一塊!”
“但若是我秦軍隻誅殺首領,而對羌民懷柔呢。”
“教化耕種,安置田地,入城而棲。”
“羌人乎?秦人乎?”
這一番話說出,扶蘇麵露沉凝之色。
“但願意接受咱們懷柔的羌人太少了。”
李信搖頭,繼續開口。
嬴徹狡黠一笑:“少,但總歸有不是嗎?”
“隻要有,就會越來越多。”
“龍且曾言,老師曾經說過,隻要有人走在第一個,便是吃屎,也會有人跟著的。”
“當然,這個說法有些粗俗,本公子私以為是龍且忘記了老師所說具體之事,所以信口胡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