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微微皺眉,沉聲開口說道。
不知為何,他有種大事要起的感覺。
蒙恬沉聲開口說道:“啟稟兩位公子,按照往年來說,匈奴一般夏末秋時前來劫掠我大秦邊境,那匈奴羅姑比,便是如此。”
“但是今年,因為這位左賢王輕功冒進,為我大秦撞死營所破,其人身死,匈奴草原之上如同豺狼互相啃食,爭鬥不斷!”
“算算時日,近來應該已經完成了吞並,極有可能會在立足剛穩之時,率兵劫掠。”
這一番話說出口,扶蘇有些難以理解得繼續問道:“蒙將軍,此事有些違背常理啊!”
“爭鬥不斷,不應該是兵士疲乏,輜重難撐嗎?如此情況率兵劫掠,那不成了送死嗎?”
“按照常理,他們應該休養一番,來年再來才對啊!”
如此問話,足可見扶蘇在兵法之上其實也是下過苦功夫的,至少明白‘疲兵’這個概念。
引疲兵而掠境,這不是傻子才乾的事情嗎?
蒙恬笑而不語,沒有回答。
嬴徹默不作聲得喝了一口茶,也是什麼話都不說。
反倒是趙佗開口道:
“扶蘇公子,此事您有所不知。”
“此時若是來劫掠,那匈奴的意思就是送死!”
這一番話出口,扶蘇感覺腦袋有點發懵。
這天下還有讓自己軍伍去送死的君王?
趙佗繼續開口說道:“匈奴草原之上,五穀不生,糧食匱乏。”
“此番雖是匈奴草原之上略有吞並,但對於糧食的損耗極大,至年關春來之時,草原糧食絕對養活不了這麼多的匈奴人。”
“他們必須要在此時引兵來掠。”
“除卻劫掠糧食之外,他們更為重要的目的,就是送死!”
“送死,意味著吃糧食的嘴巴就少了一張!而劫掠到了一袋黍米,那就又能多養活一張嘴!”
“若是不劫掠,草原之上的匈奴人餓死甚多。”
“但劫掠之下戰死的不用損耗糧食了,劫掠過來的糧食又能養活人,一相比較之下,還是如此能活更多的人。”
這一番理論說出口,扶蘇麵露震驚之色。
他怎麼也想不到,在匈奴居然是這種打仗比和平活更多人的生存方式!
倒不是說憐憫,而是扶蘇更進一步理解了外族的‘凶性’!
全天下最為殘暴的人,絕不是身形魁梧,麵露凶相之人,而是快要餓死的人。
饑餓之下的人,甚至無法稱呼為人!
這一點,安邑城中,他看到過了!
“那城中來往的輜重,除卻糧食之外,還有老師送來的軍械吧?”
就在此時,嬴徹笑吟吟得岔開話題。
說白了,匈奴人的死活,他關心個卵子!
全死光了,他嬴徹都隻會為他們哭一次,在政治作秀,感歎天道不仁的時候哭!回房就得樂開花!
“公子所想不錯!也難為柳相了。”
蒙恬由衷感慨了一句。
那個年輕的,看著有些不著調的柳相,在鹹陽城之中,該有多麼努力,才能將這些東西源源不斷送來啊!
“報!”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而後一名傳令兵匆匆走入宅院之中。
“撞死營兵危!匈奴大舉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