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開始被威脅恐嚇,到後麵的血腥清洗,再然後是如同工具一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走到現在柳相將他們引為自己人。
天才知道這老頭兒日日夜夜心中的擔憂惶恐幾多!
“少些禮數,這不是外麵。”
柳白笑意吟吟得開口,指了個位置。
焦曹連忙道謝入座,正是陳平身旁。
這個瞎眼謀士一言不發,但卻罕見得沒有喝茶。
“啟稟柳相,昨夜飛天之舉,已然成為家喻戶曉之事。”
“百姓於柳相壯舉,皆是讚歎不已。”
“街頭巷尾,常有百姓言柳相,亦有稚兒歡欣。”
焦曹麵有喜色,連忙開口。
這就算是來報喜來了。
豈料,柳白麵上笑意沒有分毫增加,隻是擺了擺手道:“行了,套話討喜的話就不用多說了。”
“你焦曹要是來稟報這些個事兒,壓根兒進不了這個廳堂。”
對於焦曹,柳白是看了個真切。
邀功是假,無非是來表忠心的。
家喻戶曉,舉賢堂為了這四個字,在過年時節出動了多少人,編了多少話,可想而知。
此話一出,焦曹笑容頓時凝滯。
“焦先生還請說正事吧。柳公於下向來寬厚,自是明白下意。”
而就在此時,陳平緩緩開口。
至於蕭何,麵上也沒有任何波動。
仿佛對於柳白的慧眼,他們早就心有所知,沒有分毫意外一般。
此話一出,焦曹頓時感覺自己在這個廳堂壓根兒就談不上什麼遮掩,什麼秘密。
大冷天的,廳堂溫暖如春,而焦曹卻是倍感緊張。
“啟稟柳相,實不相瞞,焦曹此番前來,確有一事。”
焦曹咬了咬牙,心中雖是猶豫萬分,但經過了柳白、陳平一起做的小把戲之外,也是終於開口:“焦曹懇請柳相允準,大秦報社開設一個分社,初定河西之地!”
這一句話說出口,焦曹感覺自個兒的嗓子眼兒都要冒出來了!
不得不說,他這個請求十分大膽,甚至談得上過火兩個字。
因為大秦報社,脫胎於舉賢堂!
這是一個容納六國之人的地方,更是出過叛逆之人,甚至連項藉叔侄都在舉賢堂掛名過!
一個有政治汙點的機構,卻在辦成了一件事兒之後,著急忙慌得過來請求擴張,此事過分與否,還不明顯嗎?
柳白笑著將茶盞端起,輕抿一口,也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
反倒是蕭何,看著自家柳公的舉動,開口問道:“焦先生,不知為何要開設分社?”
“可是人力所不及?”
焦曹麵露為難之色道:“蕭何先生有所不知。陛下旨意,要將柳相飛天之事,宣揚遍國。”
“若是當真是印發,然後派人前往全國各地發放,彆說是做報紙了,單單是送報社的人也是不夠!”
“恰恰大秦報社,脫胎於舉賢堂,畢竟是曾經掛名於扶蘇公子之下!”
“公子赴邊,饒是在鹹陽招人,也是極為不便。”
“故而老夫心中有想,趁此機會,開設分社,以減輕壓力。”
“扶蘇公子曾於河西之地的安邑有善舉,便想取此地開設。”
不得不說,也是為難焦曹這老頭子了。
這一把年紀,如同小媳婦兒一般被夾在中央,痛苦不已。
如今冒著風險提出擴張,也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當他說完這一番話,蕭何也是微微點頭,自是明白了其中關係。
無非就是形勢之上要擴張,但大秦報社的地位尷尬,沒有柳白的允準,哪怕是隻開一個分社,也會被各方勢力敵視。
純純借名頭來了!
“不行!”
然而,就在此時,柳白放下了茶盞,緩緩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