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兒府上的人,哪怕有點事外出了,府上的人也會時刻為其熱著飯。
按照柳白的話說:“回家了沒飯吃,那可不就是家人都不等你了嘛?”
陳嬰牢牢記在心頭,反正這些飯菜,哪怕真的時間晚了,也可以府上人晚上吃點宵夜嘛?
聽起來好像過分了點兒,讓府中下人吃剩飯。
但要知道,這可是一天隻能吃兩頓,皇室吃肉都得省著點的大秦,侍從門房之流能吃有肉的宵夜,誰不得誇一句‘陳嬰管家心善’?
蕭何眼眶一熱,而後以袖子揉了揉眼睛,笑著開口道:“謝柳公。”
說罷,便是落座,將那封旨意拿出道:“柳公,蕭何入宮,與陛下手談。”
“陛下擢我為棋待詔。”
此話一出,柳白笑著看了一眼陳平,而後看向蕭何開口道:“猜到了。”
“棋待詔,倒是適合你蕭何。”
“看來陛下是定下了儲君的人選了。”
蕭何點了點頭:“柳公,我於陛下禦前,直言公子徹。”
這一句話,他沒打算隱瞞。
朝堂上,先手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既然始皇陛下沒有吩咐賜予宅邸讓他蕭何搬家,就說明並不準備瞞著柳白。,
這個答案,在柳白意料之中,沒有過多訝異,隻是語氣平淡得說了句:“明日起,蕭何,你便與本相一同去上朝。”
“和龍且在宮外等待之時,便在禁衛的值班房內等候。”
“事情,本相會知會禁衛統領。”
此話說出,蕭何微微點頭:“多謝柳公。”
他明白,這是自家柳公已經在著力將自己給安排起來了。
“吃吧,蕭何。”
柳白深深看了一眼蕭何,有些不忍。
他如何不知,這是蕭何往後餘生,可能是最後一頓能輕鬆吃的飯了。
這一頓飯,吃了很久。
柳白以茶代酒,和蕭何多喝了幾杯。
蕭何臉上紅潤,不勝酒力,回房安睡。
在聽到一句‘蕭何,你酒量甚差,要和本相學學’之時,踉蹌了腳步。
以茶代酒,說彆人酒量差,這等酒品,自家柳公天下獨有。
而等到蕭何走後,龍且方才咧著嘴問了一句:“柳公,蕭何下棋都下不過您,如此臭棋簍子,陛下怎麼會讓他當棋待詔?”
“難道始皇陛下也是臭棋簍子?”
這一句話問出,饒是陳平,都是不由嘴角抽抽。
但柳白確實哈哈大笑,而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非也。陛下的棋力很深厚呐。”
“布局天元著大勝之局。”
翌日,喝醉了酒的蕭何比柳白還要早起,麵容之上沒有緊張,也沒有興奮,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般。
一個年輕人,堂堂正正進入朝堂視野,並且得始皇陛下聖旨,將會成為‘未來儲君’的‘潛邸之臣’,如此光環,足以令朝堂群臣側目。
可他,沒有驕縱。
跟自家柳公比起來,蕭何覺得自己略有不足。
“起得挺早,年輕人就是好。”
柳白笑著拍了拍蕭何的肩膀。
上一次他在群臣麵前,與蕭何同行。
這一次,他要告訴群臣,這個年輕人,是沛縣蕭何!
“張狂一些,你是蕭何!”
柳白鄭重對蕭何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