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老摳搜,拿酒來!”
內史騰撇了撇嘴,但豪情不減分毫,反倒是酒場鬥誌熊熊燃燒。
打仗和打架,想要在王翦身上占便宜,他這輩子是沒戲了。
但是喝趴這個老家夥,他內史騰有的信心。
一個時辰之後,庭院酒憨,叫罵聲不絕於耳。
打斷了整整五十根木柱的虞子期好奇過來一看,還沒等說話呢,就被王翦一把拉過去,猛地灌酒。、
內史騰連呼‘老王你不講理,找人代酒’。
卻被王翦一句‘老夫的學生替老夫喝是踏娘的天經地義,不行你也找個又聰明又孝順的學生去’給懟了回去。
虞子期剛要拒絕,王翦就在其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那周勃已經在上蔡府衙喝上慶功酒了,聽說那縣守酒量都不如他。”
“好男兒,不會喝酒,就是個尿慫,趁早去給周勃當副手,說不得還能博個錦繡前程。”
從未喝過酒的虞子期麵色漲紅,拿起一壇子酒就往喉嚨裡麵灌,一口飲儘,高呼一聲:“踏娘的周勃,得給我虞子期當副手才對!”
緊接著,倒頭就睡,那酒水和口水,混合著從嘴角流出小絲。
引得兩個無良老頭,哈哈大笑。
至酒散場,王翦醉眼朦朧說了一句:“要是老夫先死,我這學生,你照看著些。”
內史騰連連點頭。
夕陽西下,王翦醉眼,腳步卻是沉穩。
將虞子期背起,輕輕放在客房的床榻之後,輕聲道:“子期啊,替老師看一眼真正的盛世,好嘛?”
已經醉得在夢中踹周勃屁股的虞子期,含糊不清‘嗯’了一聲,惹得老人笑眼。
伸出傷疤、皺紋、老繭交錯的右手,輕輕拍了拍虞子期的頭,而後在昏暗之中,緩緩離去。
隻有虞子期在客房中,酒醉酣睡,竟有了些許憨聲。
九原郡,
公子歸還鹹陽的車隊,不同之前,至少的防衛力量上,有了明顯的改變。
這些都是蒙恬親自選的在戰場上經曆各類死戰的老兵。
扶蘇與韓信在路上多談論兵法,以及未來的部署一類。
反倒是嬴徹,這個最‘閒’的閒人,沒事兒就跟這些個老兵吹牛吐水,甚至連鹹陽春風苑的‘大好風景’都成了他們日常聊天的話題。
什麼‘倒鉤吞水吐焰’、‘旋轉磨盤’之類從龍且口中聽來的招數,嬴徹說得讓這幫子老兵眼睛都快紅了。(第一個,隻有資深龍且才能想到具體場麵。)
至於描繪那些姑娘身段的時候,嬴徹一句‘女子低頭不見腳尖,便是人間絕色’,說的更是讓這幫子大老粗拍手叫好!
甚至有個彆膽子大一點的單身漢,已經開始掂量起自個兒的錢袋,鼓足了勇氣問這位公子徹,到底價格幾許。
而這麼開口之後,那老兵麵上亦是發燒得慌,可袍澤們的目光實在玩味,索性一挺胸膛道:“笑笑笑!你們這些個家中有婆娘的,這就是羨慕勞資能出去玩。”
“有本事跟勞資一起去,勞資請客,便是將攢下來的錢花光了,勞資也想看看你們被家中婆娘踹下炕,追著扇耳刮子的大好場景呐!”
這一番話說完,那些家中有婆娘的老兵瞬間泄了氣。
他們聽這些,也就是圖一樂,真要是去了,那挨揍是肯定的。
彆看老秦人在戰場上凶猛,回到家中,老秦人的婆娘更凶猛!
嬴徹笑得也是合不攏嘴。
而笑著笑著,眼角笑出了眼淚。
忽然,
他有點想到了春風苑最為鼎盛的一個名字:黑夫!
龍且是否也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懷念自己的袍澤?
“回到鹹陽之後,想去的,去鹽鋪找掌櫃韓涵。就當是本公子給你們的保護一路的賞錢了。”
嬴徹大手一揮,爽快開口。
如此一句話,竟是讓這些個老兵感動萬分。
他們哪裡見過什麼世麵啊?但一位公子更跟你聊風月,還能請客,這是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啊!
而這些行為,都被韓信看在眼中,卻沒有任何表示。
他知道,這位公子徹的用意,到底是何。
但既然沒有得到柳相的授意,他自然不會對這件事有任何乾涉。
至於日後想要阻止,他韓信也有的是辦法。
當然,春風苑的那些個‘趣聞’,他韓信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對比與**的歡愉,他有季桃,足以。
扶蘇對此無可奈何,也隻有任之由之。
或者說,他自己內心之中,也有了些許錯覺,感覺自己這六弟跟老師愈發相像,做的事情都讓人匪夷所思。
可事後想來,又能想出其中的道理。
當夜,扶蘇去九原郡之中蒙家所建立的宗祠,將始皇陛下對蒙恬的封賞傳達給蒙家宗祠中人,以讓他們告慰祖先。
而後也沒有直接回房睡覺,反倒是去了郡守的府衙,將這些年九原郡的人口,稅收,以及農田情況摸了個清楚,並且仔細做了梳理,準備回到鹹陽之後回稟自家父皇。
九原郡郡守既是心驚膽戰,又是千恩萬謝,連帶著他,也是一晚上沒睡,堂堂郡守,親自為扶蘇掌燈夙夜。
與此同時,
同為巡慰邊軍的公子嬴徹則在客房擺了酒,邀韓信同飲。
期間美酒美食,端的沒有停過,就連伴舞的姑娘,都換了三批。
酒過三巡,公子徹不勝酒力,麵色紅潤,噴吐著一股子酒氣胡亂開口:
“韓信呐。本公子這焚狼居胥,陣斬匈奴單於,領兵轉戰嗯八百?一千?去他娘的三千裡的好將軍韓信呐!”
“老師說,你乃是國士,無雙國士。這麼高的評價,本公子第一次聽的時候那叫一個怎麼說來著?驚為天人!”
“但若是有一天,為了大秦,你必須要和老師為敵,你會如何選啊?”
嬴徹‘嘿嘿’笑著,一隻手撐著下巴,雙眸眼皮有一下沒一下得耷拉,顯然是已經快到極致。
那噴吐出來的酒氣,熏人至極,哪還有半分大秦皇室公子的風範?
反倒是韓信酒量極好,麵色如常,卻是將酒盞放下,對著嬴徹行了一禮,而後朗聲開口道:
“韓信可以不做國士,但不可做小人。”
“若忠義不可兩全,有死而已。”
“公子如此問,韓信隻能”
韓信話未說完,嬴徹‘噗通’一聲,醉倒於案桌之上,那手還不斷得晃悠著,嚷嚷著‘本公子沒醉!韓信,你人呢?陪本公子喝酒’。
我操作失誤哈,第一章1000字,第二章4000字,還算是加量了哩,諸位讀者大大,千萬彆揍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