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哈哈大笑,瘋言瘋語。
腦子不瘋,但這些思路本就是混做一團,在此刻心緒激蕩之下,說出來的,反倒是少了幾分正常的措辭邏輯。
“拖下去,扔回昭獄。”
柳白沉聲開口。
那小旗官看陳勝吳廣早就不爽,當即便是兩下手刀下去。
瘋言瘋語,戛然而止。
一隻手一個,小旗官將其拖下。
“這兩人沒必要上刑了,等判罰下來了,殺了便是。”
柳白淡淡開口,算是準備給二人一個痛快。
畢竟是能喊出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人,為敵,不辱,直接殺了,就算是我柳白最後的仁慈了。
“柳公,陳平愚,難思陸賈此人謀劃。”
陳平皺眉開口。
無中生有將所有事情都想清楚,他陳平一介凡軀,著實做不到。
“阿平,此事不怪你。”
“這從頭到尾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不過可以確信,陸賈此人,為禍天下,當殺之而後快。”
柳白開口寬慰。
這種敵暗我明的感覺,著實是讓人惡心。
可偏偏這個陸賈如同老鼠一般,極為難找,煩人啊!
“大索天下!不管能不能找到,都給本相去找!”
柳白殺意升騰,直接下令。
龍且身子一震,恭敬領命:“是!”
“阿平,先彆想,咱們回府。”
柳白起身,也是趕緊打斷陳平的思路。
這時候想,完全就是沒有頭緒,直費心神。
一個連條件都沒有的答案,如何求解?
“是柳公。”
陳平麵色微白,還是應下。
丹陽,
一處隻能依稀看到一茅草屋殘骸之地。
一名年邁老者緩緩直起腰身,將手中破枯枝扔去,將頭上白首發髻拿下。
那被煙塵染得更顯蒼老的麵容之上,一道濁淚緩流。
五年前,他在此地坐了一夜,決定翻天覆地。
今日,他重回此地。
“母親,我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還記得,那一日的場景。
是那幫禽獸看了他一眼,母親才沒有掙紮的。
“亂黨、餘孽、亂世、殺戮!”
“這都是階梯!隻有這些想要成王,成相,成將,成臣之人皆死,天下才不會再亂!”
他緩緩跪下:“母親,兒一切都好。”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走向此地。
“先生。”
嬌嫩嗓音開口。
他沒有抬眸,隻是淡淡道:“雍城亂平。入鹹陽,近龍且。”
“送這位柳相近衛,一場溫柔夢。”
人影一顫,緩緩點頭:“是。”
他緩緩回頭:“怎?你這等人,也有青梅竹馬之幻?”
人影搖了搖頭:“彆如雪乃先生所救,身子而已,算不得什麼。”
“小龍隻是與我年少相識罷了,更算不得什麼青梅竹馬。”
他沒有再看那人影,隻是低下頭:“美人不在骨美,貌美,氣佳。而在年少之時的音容,再現眼前。”
“救你是用你,沒什麼恩情。你辦了事兒,也就結束了。”
說罷,他朝著那茅屋殘骸再度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