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大秦軍械,離得了您柳相?”
“商賈,若是我陸賈信息沒錯的話,商稅的改革要推了吧?代掌國庫的郎中令曹參,是以您馬首是瞻吧?至於那沈三千,就懶得再提了。”
“還有什麼?出海?抑或是您身邊的宰輔之才蕭何?那位暗中的通天謀士陳平?還有大秦書院的梯次人才?去年曾經的文考取士?大秦醫學院?”
“太多太多,這兒有些暗,我陸賈倒是記不太清楚了。”
陸賈笑嗬嗬得開口,深深看了一眼柳白。
就他方才所說,無論是哪一點,隻要是做到了,便是史書留名的名臣!
可是....這個柳白,竟是在如此年輕的年歲,真的做到了!
這一份魄力,能力,甚至是莫大的勇氣,足以讓史書各個先賢感到慚愧。
陸賈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也永遠不會說出口:柳白這樣的人,過去不會有,以後也不可能會有。
“嗬,你不說,本相還不知道本相這麼牛逼呢。”
柳白輕笑一聲,竟是將自己的表情儘數隱藏。
可他身邊的蕭何,卻是瞳孔猛顫!
他....想到了極為恐怖的猜想。
“柳相,莫要裝腔作勢了。”
“您知道,我這布下的四麵圍殺之局,為的到底是什麼。”
陸賈淡笑一聲:“大秦可以善待功臣,也可以容忍權臣,甚至當今的始皇陛下,對於柳相您這樣的臣子,給予了充足的信任。”
“可....我陸賈辛苦布置的"猜疑",柳相您當真覺得大秦二世皇帝,不為所動?”
“想要放下權力退下嗎?也是我陸賈謀劃之中的一部分,您的退路...已經沒了。”
此話說出,蕭何素來溫和的表情之上,染上一絲猙獰,咬著牙開口:“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他猜到了!
但是他不敢說,也不敢肯定自己內心之中的這個猜想!
甚至....他覺得,這個猜想,是對自家柳公的褻瀆。
柳白眯著眼,看向陸賈,口中冷冷吐出兩個字:“逼反。”
此話一出,蕭何整個人,如同是被抽乾了氣力一般,無力得扶著提刑房的牆壁。
朝堂之上,最過於難受之事,莫過於寒了忠臣的心。
逼反自家柳公.....此舉當真畜生!
他想要伸手,掐死陸賈!
但....圍殺之局,已經落幕,他便是將陸賈掐死了,又能如何?
“哈哈哈哈哈!”
陸賈忽而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淚,而後眯著眼看向柳白,一邊笑得有些喘不過氣,一邊仿佛又很急促得開口說道:
“柳相....您沒有路了。怪你太強大了,強大到隻能往前走!”
“我陸賈謀略的,從來不是你柳相的個人安危啊!而是....皇帝的權力,與一個臣子能真正掌握的巔峰權力,進行正麵的較量!”
“成為皇帝吧!當權臣是活不下去的,去與二世皇帝去爭,去殺,去搶!”
“隻要你柳白開了這個頭,以後萬世,所有人都會抬頭看向這個位置。”
“我陸賈要的,從來不止是天下大亂,而是....萬世大亂!哈哈哈哈哈!”
“柳白,你的傲慢,來源於你的強大。但你的強大,卻是我陸賈的手中刀!”
“總有一天,這把刀會砍在萬世的子孫頭上,哈哈哈!”
大笑之餘,陸賈的身子甚至開始略微顫抖,幾乎是嘶吼著喊出一句話:“我計成矣,天下紛亂,無窮儘也!”
柳白右拳微微攥緊,看向這個如瘋似魔的中年男人。
一己之力,當真可顛覆天下否?
“千刀萬剮!”
冷冷吐出四個字,柳白起身,頭也不回朝著外麵走去。